第(1/3)頁 當“平等-丙”號運輸艦緩緩停靠在新津港時,白夏兒并不是覺得旅途太過漫長,而是覺得遠比想象中的要短。 白夏兒曾經問過凈慈寺中最德高望重的僧人,世界的盡頭究竟有多么遙遠。 僧人說,有千日月所照之處,諸比丘,千世界……千摩羅天……千梵世天…… 白夏兒沒聽懂,只覺得很遠很遠。 又問爹爹。 爹爹撕開狗肉,滿是酒氣地說,封狼居胥,焉支山處,便是天涯。 總之,沒有人能解答她的疑惑。 自杭州府至上海道,白夏兒走了五六天時間。 聽南來北往的商客說,這不過是大清國南來北往之中極短的一途。 所以,白夏兒想,從大清去花旗國,怕不是要像唐僧師徒去天竺那樣,走上十多年? 可明明他才離開八年…… 總之,再是如何想象,白夏兒都沒有想到,自己會乘坐百來丈的大船,劈開波浪,僅僅用了不到二十天時間,便到達了花旗國。 或者說…… 大明? “白小娘子,咱們該下船啦!” 耳畔響起了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一路上多虧你幫襯了!” 白夏兒連忙起身,笑著搖頭,并幫她將繁雜的行李抬起。 這個嬸子夫家姓陸,別人都叫她陸嬸。 陸嬸頭發干枯,面皮發黃,看上去有三四十歲,但其實只有二十六七。 她獨自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一路上都是白夏兒的鄰座。 大明遠洋運輸船給予華工們,無論是男工還是女工的條件要比豬仔船好得多。 但大洋之上,每一寸空間,每一樣物資都是寶貴的,必須為了大明崛起而發揮出全部的作用。 為了利用空間,客艙被分隔成了層高不足兩米的數個隔層。 每層的擁擠程度,和九十年代的綠皮火車差不多,想要伸直腿睡一覺都是奢侈。 而這些華工們每天也只能分到勉強夠喝的淡水,以及毫無烹飪技術可言的海獅咸肉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