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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人見這道長神神秘秘的，大清早的也戴著斗笠，不露真容，又是方才那番話，令他有些敬畏，難道這是個(gè)奇人？

    等出了門，牙人愁眉苦臉，昨夜的噩夢根本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他從未做過那么真實(shí)的夢境，一舉一動(dòng)都像真的一樣，也正因?yàn)槿绱耍洃浱^深刻，清醒后對噩夢的前后都記得一清二楚，以往人生中做夢，醒來后一會(huì)兒就忘記得干凈。

    這樣的對比之下，就顯得昨夜的噩夢越發(fā)的詭異。

    不會(huì)是被鬼壓身了吧？

    他渾身都被這個(gè)想法嚇得抖了下，等回到牙行鋪面，有人給他打招呼，他都沒心思回應(yīng)。

    直到……

    “好小子，走路都開始不長眼了嗎？”

    等一聲喝問，牙人打了個(gè)激靈，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是撞到了牙行的行老。

    牙行之初，由官府下達(dá)憑證才可經(jīng)營，但名義上，只許一人經(jīng)營牙行，這人被稱呼為行首。到了后來，牙行暗地里規(guī)矩，允許多人入股，這些入股者，就是行老。

    可以說，行老因?yàn)槿牍刹煌詸?quán)利也不同，有的只是分紅，有的卻權(quán)利很大。

    面前的這位谷行老，恰巧就是權(quán)利不小的一位。

    牙人連忙向谷行老道歉，“谷老，對不住，方才在想事情，沒注意。”

    “哼，年輕人，想事也要長眼，否則今日撞了我是沒事，下次呢？你要是撞了貴人，你拿命來賠嗎？”

    谷行老不等牙人繼續(xù)開口，彎腰撿起了一張紙，隨意展開：“你身上……咦？好字！”

    谷行老眼睛一亮，仔細(xì)凝視，等牙人錯(cuò)愕地看著他，才緩緩說：“能寫這字的人……不容易，你哪兒來的？”

    “小的是從……”

    牙人自然不敢說謊話，連忙把昨日的事說出，“今日去簽字據(jù)，那道長吩咐讓小的去買東西。”

    “一個(gè)道士寫的？”

    谷行老捏著胡須，字如人，人如字，光從這字來看，筆勢雄健灑脫，沒有二三十年不斷的練習(xí)，很難做到這一點(diǎn)。而且字體雄渾，法度森嚴(yán)，并非尋常的字體，而是他沒見過的字體，這就更難得了，寫這字的人還自創(chuàng)了一門字體，且還是一門已經(jīng)完善了的體系結(jié)構(gòu)。

    他是個(gè)愛字之人，越看這字越是喜歡，忍不住道：“等下，我把這字臨摹一份，這原本我留下了……那道士沒說讓你還回去吧？”

    “這……沒說過。”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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