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殺人魔(五)-《降魔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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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戚們成群結隊地出席了徐全安的哀悼儀式,然后在河貍市郊外的陵園中,親眼目睹了他的骨灰盒被封入死氣沉沉的墓碑之下。這群親戚未必對于徐全安的死亡本身有多么悲傷,就如同徐全安自己所說,他們所在乎的或許僅僅是他的利益而已。但如果他們真的因此而不出席,那么也未免過于不會做人了。不用說,我和徐盛星此時也身處于這陵園里。天空還在稀稀拉拉地下雨,上百人穿著黑色的喪服一樣的雨衣,站在星羅棋布的墓碑群中間,猶如一只只守在尸體堆上的烏鴉。而我和徐盛星似乎也是其中一對烏鴉。
徐盛星帶著我,站到了角落的樹蔭下,遠遠地望著徐全安的墓碑。
我感覺他正在為了徐全安的死亡而悲傷。
即使他不說,我也能夠想象得到。好歹做了這么多年的父子,我比他所以為的更加了解他。如果徐全安仍然活著,想來徐盛星是絕不會為其傷心的,他只會為徐全安的不幸而拍手稱快。惟獨徐全安已經死去,徐盛星才能夠將其作為父親而接受,并且為死去的父親而哀悼。他就是這么一個別扭且矛盾的男人。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忽然說了一句,又沉默下來。
我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如果他不是沒有其他聽眾,是不會起這個話頭的。而我愿意做他的聽眾。
片刻后,他重新起了話頭,“我父親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在這里用的稱呼是“我父親”。他以前與我提及徐全安,總是用“你祖父”這個稱呼。
他之后所說的,是他童年記憶中的徐全安。
*
我的父親是徐盛星,徐盛星的父親是徐全安,而徐全安自然也有父親,名叫徐言古。
徐言古是河貍市某個二三流地下組織的第一任領袖,他符合人們對于地下組織領袖所有的非浪漫想象。冷酷、偏執、瘋狂,從不吝于動用暴力,對家庭內部也采取高壓態度。他為自己的兒子徐全安強硬地安排了今后的人生,也即是成為“第二個他”。而這安排則遭到了徐全安的強烈反抗。
在徐盛星還在上小學三年級的時期,徐全安仍未接班。盡管出身于這種家族,徐全安卻是個愛好和平的人。他性情溫吞,討厭碳酸飲料,喜歡閱讀和音樂,尤其喜歡站在陽臺上吹口琴。每每吹奏新曲子,就要拉著年紀還小的徐盛星詢問感想。徐盛星卻向來不喜歡做這種評委式的工作,屢屢故意打擊他。他反而信以為真,暗地里對著同一首曲子反復練習不知道多少遍。
然而在此期間,徐言古的強迫卻并未中止。而徐全安則與日后的徐盛星截然不同,非但沒有靈能,還自小體弱多病,根本不具備逃離這種家族的條件。但或許是內在堅定,或許是被兒子看著,他始終不曾認輸。甚至還時常對兒子這么強調:“我絕不會繼承那種骯臟的位子。我的人生由我說了算。盛星,你也是,去自由地生活吧。一定能夠迎來這種機會的。到時候,我也會支援你的。”
誰都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機會”是指什么,說不定僅僅是徐全安的自我安慰而已。但僅僅一年半以后,這個機會就來了。
徐言古死了。
“他是被殺死的。”徐盛星說,“被我父親所殺。”
據他所說,一天傍晚,他放學回家,卻聽到地下室有古怪的動靜。當時他與家人們住的是獨棟別墅,所謂的地下室其實就是自家車庫。他好奇地過去看了看,結果發現徐言古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雙眼瞪得圓圓的。而徐全安則一言不發地站在尸體的旁邊,腳下踩著有奇怪花紋的地毯,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徐盛星。
當天,徐盛星受此沖擊,覺醒了靈能。
但,徐言古的死,卻沒有使得徐全安過上清白的生活。
相反,徐全安主動地接過了自己父親的位子,成為了那個地下組織的領袖。
徐全安好像在那傍晚徹底變了個人,仿佛徐言古的靈魂接管了他的身體。他變得冷酷、偏執、瘋狂,從不吝于動用暴力,對家庭內部也采取高壓態度。他同樣為自己的兒子徐盛星安排了今后的人生,而無需多言,徐盛星根本不可能聽天由命。并且與徐全安不同,徐盛星身為靈能者,有著足夠的追求自由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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