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馮康之現(xiàn)在一定非常疑惑,為什么提報上來的關(guān)于不招收葉寧的提議,既沒有被打回,也沒有得到許可。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足以讓他產(chǎn)生許多聯(lián)想?!? 從圣書院的研究院里,莊別離端著一杯茶水,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孫女莊蓉說道。 “可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馮康之真的會如此愚蠢嗎?既然是來自于書院方面直接下達的命令,照例執(zhí)行就是了,隨意的去試圖干涉書院意圖,很容易便招惹來麻煩,一個區(qū)區(qū)招生老師而已,哪里來的這種膽子?” 莊蓉偏著頭,一臉疑惑的接著說道:“就算他的叔叔是書院的副院長,可終究也只是副院長里排名靠后的一個,連書院的核心層都算不上,他難道還真以為有這么一個叔叔在,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永遠不要太過高看一個人的智商,尤其是馮康之這種人。他叔叔馮敬遠終究也是副院長,哪怕排名靠后,可想要安排一名老師的升遷,起碼在底層階段還是沒什么問題的??蛇@馮康之依舊當了這么多年的招生老師,始終也沒有能夠帶上學生,為什么?” 莊別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呵呵的繼續(xù)說道:“自然是因為這馮康之爛泥扶不上墻。馮敬遠不傻,相反,他非常精明。很清楚若是真的提拔馮康之,那么馮康之很可能會給他惹來更大的簍子。反倒是不如就這么放在招生辦,當一名油水豐厚,卻又沒什么責任的招生老師?!? “所以這一次對葉寧的招生工作,爺爺您才直接走的院長的路子,就是為了避開馮敬遠?不讓馮敬遠知曉?這樣一來,有可能牽連上馮敬遠,使得馮敬遠副院長的位置,也坐不穩(wěn)?” 莊蓉好奇的問道。 “那倒是沒有,你爺爺我現(xiàn)在為了陛下的那個研究項目,已經(jīng)快要把頭發(fā)都掉光了,哪里還有時間和閑心去搞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之所以讓院長去下令,而不是我來開口,純粹為了避嫌罷了。招生這種事,和咱們研究院歷來沒有任何關(guān)系,該注意的地方,總還是要注意的。” 莊別離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只是我也沒想到招生辦這次會把招收葉子的工作,交給馮康之去做。馮康之這個人,你說他愚蠢,都已經(jīng)是對他的夸獎了。當了這么多年的招生老師,早就被那些有想法的高中,哄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頂著書院招生老師的名頭,這些年在外面做下的齷齪事不知凡幾,每每反饋回書院,都被馮敬遠壓下,并沒有任何后續(xù)的處理意見。左右也不過就是個招生老師罷了,書院其他人也不愿意為了這個去和馮敬遠交惡,使得這馮康之越發(fā)的肆無忌憚起來?!? 莊蓉恍然說道:“所以您干脆順勢而為,在知曉了馮康之是作為此次招收葉寧的執(zhí)行老師后,便打算靜觀其變。如果馮康之不出幺蛾子,順順利利的完成這個走過場的工作,那也就罷了??扇羰邱T康之依舊不識好歹,和葉寧起了沖突,那便借著這件事情,把馮康之這種毒瘤,趕出書院?” “沒錯,我沒有和葉子溝通過這件事情,不過反正以葉子的性格,但凡馮康之還是那么混蛋,這種沖突就必然會發(fā)生。事實上,這十幾天里,馮康之不斷的往書院傳遞消息,也證明了這一點?!? 莊別離點了點頭,笑著繼續(xù)說道:“很多年以前,書院是非常純粹的書院。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能要求書院做任何違背書院本身教義的事情??墒沁@種情況,正在逐漸地發(fā)生變化?!? “越來越多的、有著深厚背景的人進入書院的教師體系當中,讓書院變得不再那么純粹。這是我很不想看到的,同樣也是院長不想看到的。但書院終究不可能獨立存在,很多情況下,如何平衡各方的關(guān)系,都是書院必須去考慮的問題。” “這一次的事情,馮康之不是目的,他是書院的一個污點,卻還稱不上毒瘤,若是能讓馮敬遠受到牽扯,從而被懲處,才真正的算是達到了目標。所以我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件事的進展,自始至終,都沒有對其進行任何干預。” “哪怕書院給馮康之的態(tài)度曖昧不清,也只是我和院長的一個默契而已,這里面沒有任何人為推動的痕跡,馮敬遠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察覺,所謂的謀劃布局,最容易讓人上鉤和入套的,永遠是這種天然的神仙局。并且天然的神仙局在事后查來,也只會被認為都是巧合,基本不存在風險?!? 說到這里,莊別離將桌上放著的茶杯拿起,遞給了莊蓉,示意莊蓉再給他沏一杯。 接著說道:“馮康之將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不過若只是馮康之方面的話,還很難把事情鬧到整個帝國熱點的程度,除非葉子也在其中起到一個推動的作用,比如……當葉子因為馮康之的關(guān)系,態(tài)度上不再傾向于書院的同時,高考中又考出了一個極為驚人的成績,那么馮康之的所作所為就會被無限的擴大化!” “到了那個時候,馮康之以前的污點和所做過的那些齷齪的事情,便都會丁點不剩的被人挖掘出來,綜合在一起,又處于全帝國的關(guān)注態(tài)勢下,馮敬遠就算想要抽身事外,都根本不可能做到?!? 莊蓉給莊別離沏好了茶,忽閃著大眼睛問道:“葉寧需要考出怎樣驚人的成績,才有可能讓這件事情成為全帝國關(guān)注的熱點?” “那當然是全國的高考狀元了,在第一名珠玉之前,無論第二名多么的優(yōu)秀,都會變得暗淡無光,只不過要做到這一點的話,非常非常困難。今年的高考,和以往幾年不同?!? “帝國幾大豪門在這一屆人才輩出,尤其是李家那個妖孽,堪稱是百年一出的絕世之才,所以……其實希望不大。反正馮康之的事,只是順手為之,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沒有任何損失。” 莊別離頗為感慨的說道。 莊蓉則是眼波流轉(zhuǎn),一時間有些想的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