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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亮示意他們不要太粗魯，然后問道：“老陳，你們平時都是在這里干活的嗎？”

    陳老大點了點頭，慌兮兮的答道：“是，是的，大人。這個地方水道深，常有走江路的商船到此歇息轉(zhuǎn)貨，我們弟兄就守在碼頭上，幫人干些扛活兒的營生，好養(yǎng)家糊口。”

    “一直在嗎？”趙亮追問：“我的意思是，不論刮風(fēng)下雨，一年四季天天都在？”

    陳老大不曉得他為何會如此問，連連應(yīng)道：“是啊，一年到頭都得守候。因為誰也不曉得大船什么時候來，所以總須留兄弟日夜看著。況且，還要防著別人來跟我們搶地盤。”

    晨曦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地上：“那些馬蹄印是怎么回事？也是商隊留下來的嗎？”

    “哦，不不不，那可不是商隊?！标惱洗蠓磻?yīng)過來，急忙說道：“前些日子，有官兵跑來，把我們?nèi)稼s走了，說是有大軍要路過，尋常百姓不得靠近。后來等到風(fēng)平浪靜，我們兄弟回來一看，就見到了滿地的馬糞和腳印?！?

    “你們知道是哪路大軍嗎？”趙亮問道。

    陳老大搖了搖頭：“不，不知道。我們當(dāng)時都被嚇尿了，不曾有膽跑來偷窺?！?

    晨曦凝視著他，輕輕吐了一句：“撒謊！”

    聞聽此言，陳老大不禁吃了一驚，可是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趙亮便道出了他的心事：“江蠻知道詳情？誰是江蠻？”

    這一句，更是把陳老大嚇得魂不附體。他的兄弟里面確實有個叫“江蠻”的伙計，而且也正是前些日子被他派去偷窺那支大軍行蹤的小兄弟。

    “我，我，我……”陳老大哆嗦的仿佛篩糠一般，立時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難以置信的盯著趙亮和晨曦，就跟看見鬼一樣。

    晨曦露出一個明艷動人的笑容，說道：“都告訴你不用害怕了嘛，只要說實話就好，沒事的。那個江蠻，也在那群人里面嗎？”

    陳老大六神無主的點了點頭：“在，就是穿著黑褲衩，光著膀子的?！?

    趙亮沖校尉使個眼色，校尉轉(zhuǎn)頭喝道：“把叫做江蠻的小子帶過來！就是那個赤著上身，穿黑褲頭的！”

    隨著一聲吩咐，又有兩名驃騎押著一個瘦小的年輕人來到趙亮近前。只看對方的眼神，趙亮就知道，這江蠻是個膽大心細(xì)的機靈鬼，遠(yuǎn)比他的老大有出息多了。

    他笑了笑，先給江蠻吃了顆定心丸：“小兄弟，你莫要害怕啊。我只是有幾個簡單的問題向你打聽，不會找你們兄弟麻煩的。但是，你必須跟我說出實情，否則的話，可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大人，只要如實回答，就準(zhǔn)保不問罪，是嗎？”江蠻眨巴眨巴眼睛。

    趙亮笑道：“不僅不問罪，而且還有賞！同時你也完全可以放心，我的問題，跟你們販私鹽的買賣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江蠻點點頭：“好，那就請大人問吧?！?

    “那天晚上，在這里登岸的部隊，你都瞧清楚了嗎？”趙亮開口問道。

    “嗯，瞧清楚啦?！苯U爽利回答：“大人，咱們這段長江水道，是建康水師和北府水師防區(qū)的交界處，所以偶爾兩邊都會有軍艦到這里巡邏，時間一久，我們這些跑慣碼頭的自然也能分辨得出，哪家是哪家。大軍抵達(dá)的那晚，這里足足來了十艘巨艦，都掛著建康軍的旗號，險些把碼頭河道給堵死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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