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見趙亮聽完寇準的話一直沉默不語,佘賽花說道:“王欽若這分明就是異想天開。把中原地區(qū)拱手讓給遼國,等于是在滋敵壯大。每過一天,人家便強盛一分,而我們則衰弱一分,同時還把戰(zhàn)略上的主動權(quán)也完全放棄,日日都得防著契丹揮軍南進。” “誰說不是呢?”小王爺氣道:“誘敵深入也不是這么個誘法呀!黃河兩岸一旦落入敵手,再想有什么屏障,便只剩下長江了,那豈不等于丟掉半壁江山,跟遼國劃江而治?” 寇準苦笑了一下:“至少王欽若還想著反攻的事,陳堯叟更加夸張,干脆就要皇帝躲到巴蜀去,從此偏安一隅。” “奸臣!這絕對是奸臣!”佘老太太氣的破口大罵,手里的拐杖連連戳地。 小王爺見狀趕緊勸慰道:“老奶奶,您發(fā)火也沒用,還是先消消氣吧。這身子剛剛見好一點,切莫再氣出個好歹。” 趙亮嘖嘖嘴,突然說了一句:“高,實在是高!” 屋里幾人都不明所以,連忙問他什么“高”?趙亮笑道:“我是說,這王欽若和陳堯叟實在是高明。” 小王爺聞言一愣:“啊?王兄,你不是在說反話吧?怎么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那兩個貪生怕死的軟蛋,有什么高明的?” 寇準知道趙亮話里有話,攔住小王爺:“殿下莫著急,先聽聽臨安侯的分析。” 趙亮微微一笑,從容道:“諸位好好想想,為何那兩個奸臣的話,在皇帝面前比你們說的更管用呢?” “為什么?”小王爺好奇道。 “因為他們摸透了陛下的心。”趙亮說:“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歡厭惡。王欽若和陳堯叟只是善加利用了陛下的心理,才會產(chǎn)生巨大的效果。” 寇準聽得大感好奇:“哦?這其中要竅,還請侯爺賜教。” 趙亮擺擺手:“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只要是個人,他就逃不了被兩樣東西所左右,一是欲望,另一個則是恐懼。我想,咱們的陛下也是一樣。不過,他已經(jīng)是九五之尊,擁有整個天下,所以欲望嘛,也比咱們高級一些,無非就是長生不老或者名垂青史。但是反過來,他所恐懼的東西,自然也比咱們多很多。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講的就是這樣一個道理。你們想想,是陛下更怕死,還是一無所有的光棍兒更怕死呢?” 小王爺聞言一樂:“那還用說?光棍潑皮賤命一條,當然更豁的出去啦。” “所以啊,人家王欽若和陳堯叟真是高明。”趙亮道:“你們跟陛下說什么軍心啊、士氣啊,還有戰(zhàn)局啥的,根本就沒打在點子上。若是放在平時,這些話或許還有點作用,因為畢竟遠隔千里的邊疆戰(zhàn)事,跟皇帝沒啥直接關(guān)系。可是現(xiàn)在的局面下,卻萬萬不行,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無論什么東西,都比不了他自己個人的安危更重要。” “說的有道理,很有道理!”寇準聽完不住點頭:“其實這也真的不能完全怪陛下。比方說老夫吧,平時與犬子在家閑論典籍時,每每揮灑自如、從容不迫,可是一旦談到我自己寫的文章,便容不得任何質(zhì)疑指摘。這其中,無非是一個有否關(guān)乎切身的心性而已。陛下即便去了兩淮或者巴蜀,仍舊能做皇帝,可是戰(zhàn)況失利,被遼軍圍在開封,那可就是危在旦夕啦。僅憑這一點,他就絕不愿意聽咱們的。” 小王爺明白過來:“這么說,咱們之前用錯力了?” 趙亮點點頭:“我覺得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你們二位,習慣性的把國家和陛下等同起來,將君主與天下視作一體。但是,陳堯叟他們卻知道把國家和陛下分開來看。所以從表面上說,雙方都在談朝廷戰(zhàn)略,只是角度不同才出現(xiàn)分歧,可實質(zhì)上,人家是在替皇帝個人考慮,自然更容易得到陛下認可啦。” 佘賽花人老成精,立馬同意:“我看臨安侯講的在理。常言道:帝王心思深如海,咱們可不能鉆牛角尖啊。既然王欽若和陳堯叟懂得玩花招兒,我們同樣可以對癥下藥。” 寇準沉吟片刻,笑著說:“老夫想到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