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黑土從太陽消失開始-《我撿了個末世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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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也許要延續(xù)數年、甚至數代人的浩劫!”
一貫平和的語氣,罕見的激昂:“我們始終是同人民和同胞站在一起的!我們沒有躲避!我們正在發(fā)動全部的力量。現在,我懇請大家,希望大家,號召大家,有序地前往就近的避難聚居點。同胞們,不用從慌亂開始放縱自己,不要放棄!不要放棄!”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劉銘的車子已經沒入了幽暗的湖面,泛起幾多水花。
“此刻我們唯有守望互助,才是生機所在。我們的祖先繁衍至今,填平了海,搬開了山!我們的文明是一個歷經磨難卻從未倒下的偉大文明!今天,我們……”
激昂的聲音嗡嗡地從水下傳出,音量越來越小。
所有的不屈,在從天空逼向地面、從極地逼近到赤道的快速降溫中,在被全方位的黑暗包圍著的地球表面,只顯得如此無力。
最終,水面不再有氣泡冒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消失了。
第一夜第16小時,在因為氣溫驟然變化產生的極端天氣中,地表漫長的隊伍亮著點點燈火向不同的方向移動。調整軌道中的月球以比往常更近的距離,看不見形跡地繞過這邊大地,掀起一波更大的災難。
第一夜第80小時,巨大的核爆云團在西半球亮起,仿佛生命為了掙扎舉起的火把。但隨后,大片溫帶地區(qū)的大陸地表,開始冰封。光明,只在少數的星星點點處還亮著。
第一夜第124小時,天空下起灰色的雪,夾著被捕獲到地球上的大量月壤,紛紛揚揚地下落到只剩赤道附近還有不規(guī)則綠色的地球表面。
第一夜第165小時,一周前還熱鬧非凡的地球,陷入了讓人難以置信的沉寂。蔚藍的星球仍然有蔚藍,但雪白成了它的主色調。
這一夜已經持續(xù)了一周,但太陽不曾照常升起。
在江城西部平原地帶一座斷裂的橋下,一只黑熊隱在夜色中,用熊掌撥開了厚厚的積雪,露出了底下光潔的冰面,映照出點點星光。
不遠處,是伸向天空的一片斷折機翼,它的不甘被冰封在那里。
黑熊再次伸出鼻子嗅了嗅,把冰面撥得大了一些,尋找著可能的食物。
隨后,它有些驚惶地退開了兩步,警惕地盯著一下一下傳出悶響的冰面。
突然,厚厚的冰面猛地向上炸開,黑熊選擇轉頭奔走。
從那里,傳來讓它心悸的氣息。
一只手從底下伸出來,就那樣在刺骨的嚴寒中扒在銳利的冰塊邊緣。
下一刻,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
劉銘的腦袋鉆出混著冰塊的睡眠,猛地呼吸起來。
零下的空氣徑直穿透他的口腔和肺,他卻像是獲得了新生。
透心涼,渴釋放!
【三】
坐在雪地里,水從他的頭頂和衣服上流下,很快就結成冰凌。
劉銘似乎還在透氣,抱著自己的身體下意識地發(fā)抖,忽然才意識到其實身體并不覺得冷。
要是覺得冷,在被完全冰封的湖底呆了這么久,應該早就冷得死透了才對。
他的顫抖慢慢停止了下來,緩緩伸出手放在眼前。
抬頭看了看,仍舊是星空。
但低頭,他看到了身上冒著的熱氣。
仿佛從他意識到自己不怕冷的那一刻起,凝結起來的冰凌,和屁股旁邊的雪又在開始融化。
都是生命原液的作用嗎?
就連視力也都因此提升,黑夜中都看得到自己指尖的熱氣。
他捏起了拳頭,凝視著被他破開的冰面。
冰的厚度超過了他的拳頭,他就這樣從水下轟開了。
雖然用了幾下,但,轟開了!
再試試?
劉銘猛地一拳捶向了冰面。
“嘎吱……轟!”
他再次落入了水中。
一番狼狽不堪地再次爬起來,劉銘這才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拳頭又在冒熱氣,是剛沾的水。
他心里冒出古怪的情緒,這他麻的,好像漫畫里的鏡頭。
想到這里,劉銘趕緊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后呼出一口氣。
還好,頭發(fā)還在。
隨后,他才站在那里開始想怎么辦。
現在,自己不懼寒冷、力大無窮了,自保的把握大了很多。
就是有一點。
科學應該還是在的。
雖然太陽沒了、自己重傷痊愈還獲得超能,都他麻的不科學。
但那必定是某些強大存在眼中的科學,只不過他不理解而已。
要不然,怎么環(huán)境的變化還是按照自己預估的來的?
也不知道太陽消失之后已經過了多久。
所以就是有一點:他擔心自己不至于成仙了,不用吃喝。
科學里講能量守恒不是?
恐怕自己現在已經變成飯桶了,一頓不吃就會餓得慌,打飛一個人起碼得用兩拳。
劉銘看著又在慢慢結冰的睡眠若有所思。
既然不怕冷力氣又這么大了,那么……
他咬了咬牙,干!
頃刻之間,“轟!轟!轟——”
他在岸邊一拳拳地掄了下去,一個新的冰洞被他砸得越來越大。
遠處的山林里,黑熊隱在樹叢中間瑟瑟發(fā)抖。
危!
害怕!
畜生啊!
它悄悄地后退,剛沒走兩步,一股龐大的力量就壓緊了它的身軀,而它的脖頸也被瞬間扭斷勒得緊緊的。
無聲無息。
黑熊表示你們人類是真的狗……
一個罩在白色衣服里的人影趴還溫熱的熊尸后面,隱沒在白色兜帽里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遠處的劉銘,目光閃動。
劉銘的動作看得那雙眸子滿是凝重。
真是個怪物……
終于,那個怪物跳進了水中。
過了很久之后,才又有了動靜。
一個破破爛爛掛滿水草的車頭露了出來,隨后緩緩地碾著泥土被推到了岸上。
車屁股后面,是張開雙臂渾身濕透又開始冒白氣的劉銘。
兜帽下的眼眸中瞳孔一縮。
這個怪物,一定也是得到了生命原液的那種人……但他怎么可能在水底呆了那么久?
力量還如此強大,能力開發(fā)得這么快嗎?太危險了!
劉銘還并不知道遠處有一雙眼睛盯著他,有些驚喜地擦了擦巴掌。
猜測是真的,剛才出來的時候,冤枉憋氣了。
昏迷在水底都沒掛,肯定又是不科學的事情,之前還沒意識到自己神功已成,居然憋得肺都快炸了。
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個生命原液,是會讓生命……進化適應環(huán)境的?
那自己再不濟,豈不是可以去海里當海王?
現在他也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更不知道自己想去的末日樂園是個什么情況。
他暗自猜想著,把車門全部打開了,水嘩嘩地流出來。
變形損毀只集中在車頭那邊,但車里可就已經全濕透了。
劉銘把之前采購的物資一樣樣地拿出來放到旁邊的地上,這時候,樹林中那個人影的眼神都發(fā)直了。
怪不得他要下去,這輛車里好多的物資!
但林中的人影強行克制著內心的沖動,物資沒有命重要。
那個怪物,太強!
要有耐心。
湖邊,劉銘看著地上的東西有點發(fā)愁。
車子在湖底泡了這么久,不用想也知道開不了了。
但是這些東西……還有一些有用。只不過,匆忙帶出來的一個行李箱不夠裝。
蹲在那,劉銘清點著東西琢磨起來。
得找個大背包,超大的。
隨后,他的目光就轉向了橋的那一邊。
折斷的機翼還露在冰面上。
劉銘思索了一下,就又跳進了水中。
樹林里,兜帽下的目光在掙扎。
怎么辦?要不要現在過去搶一點,但好怕他突然冒出來。
那!可!就!完!了!
那個怪物的速度,不一定比自己慢。
要有耐心,耐心……
果然,沒多大一會,劉銘就再次露頭,丟了四個行李箱上岸,人都沒離開水面就又鉆了下去。
兜帽下的目光看著那邊堆得越來越多的行李箱和包裹,越來越掙扎。
直到這一次消失了很長時間,劉銘才推著一輛餐車出來,上面堆著各式各樣的東西。
很多雜物。
兜帽下的目光露出一絲懊惱,也有些疑惑。
最后這次的時間,其實夠過去搶點東西就跑的。
但!機!會!失!去!了!
可是,那些看著像小本本的東西是有用的物資嗎?
渾身冒著白氣的劉銘臉色發(fā)白,不是因為冷。
在水底,他見到了慘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得清面目和燒毀過的。
這是直接的心靈沖擊。
環(huán)顧著四周死寂的荒野,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災難就是這樣吧,沒辦法。
劉銘默默地翻開這些護照、身份證……這還是一架國際航班。
他覺得,這仿佛是全人類對這次災難的一個見證。
于是他掰斷了已經變形的引擎蓋上的一小塊,扒開積雪開始挖起坑來。
兜帽下的目光更疑惑了,這是干什么?
劉銘找出了一個鐵盒子,把這些護照身份證都放了進去,然后蓋好埋在土里。
他想了想,又從岸邊找來了一塊有點平坦的石塊,用引擎蓋的碎片在上面鑿刻起來。
聲音回蕩在荒野,星光見證著這一切。
兜帽下的目光也疑惑地看著他最后豎起石塊,用力往下深深地扎進了土里。
只見他這才打開一個個的行李箱和包裹,左邊一堆右邊一堆丟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他懂得哪些東西有用,還是在挑選最有價值能帶走的那些?
也許可以再等等,說不定等這個怪物離開,還能剩下不少的物資!
撿剩下的總不會被殺!
劉銘確實在挑選,不久之后,他終于清出了一個登山包、兩個手提大包和兩個行李箱。
身上的衣服已經干透了,但他思考了一下,決定不能穿成這樣。
有實力了也不能太高調,對于剛子彈,他可……還沒嘗試過。
劉銘忽然覺得有點刺激,竟希望有機會試試。
就在這種刺激中,他開始脫衣服了,很快就脫了個精光,找出自己帶出來的冬天衣服和鞋子,擰干了一點就開始穿。
兜帽下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又偷偷看起來,臉有點紅。
劉銘拍了口袋,可以了!
帶出來的水果刀放在了牛仔褲的口袋里。
手機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不知道體溫烘干后,找到電充一充還能不能啟動。
放好了重要的物品,接下來就該出發(fā)了,希望能找到還可以開動的車。
天災人禍的,應該有不少吧,橋都斷了,應該有堵在這被放棄的。
現在的溫度,理論上也不至于讓車子完全無法啟動。
登山包背到背上,手提大包捆在了行李箱的拉桿上,他一手提著一個拉桿,轉頭看了看自己立的石塊。
沉默了一會,他轉身,邁開大步往不遠處的國道走去。
星光黯淡,照在石塊歪歪扭扭的字上:
【永夜第1小時,來自至少27個國家的248人墜亡于此。】
【人類文明必將長存!】
【劉銘立】
【四】
等他冒著白氣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處,樹林中的身影才開始緩緩地往前爬動。
兜帽和衣服連在一起,都是白色的羽絨服,只有褲子和鞋是黑色的。
遠遠的望去,不知道是什么奇行種。
直到這個身影到了那堆物資旁邊還沒有意外,才終于站起來快速地忙碌著。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一個清越的聲音驚喜地嘟囔起來。
這是個姑娘,臉龐年輕,唇紅齒白,在這酷寒的末日荒野中顯得有些不搭。
她應該沒理由還這么健康才對。
蹲在那,她不斷把有用的東西重新整理起來,眼睛到處望著還能用的箱子或包裹。
然后一轉眼,就看到了那個石塊上歪歪扭扭的字。
“原來你叫劉銘……”她喃喃自語,“看樣子不是個壞人……”
原來最后一次在水里呆了那么長時間,是想把遇難那些人的身份證明文件找到,幫他們埋起來。
找了那么久啊……
不知怎么的,她一時竟忘了繼續(xù)尋找箱子。
隨后,她忽然撿起旁邊那塊碎片挖起剛堆起來的土來。
沒過多久,盒子就被她拿了出來。
借著星光,她似乎也能看得清上面已經被浸得模糊了一點的字和相片。
一張張地認,也不管時間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她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
……
直接踩著厚實的冰面走到了國道邊,劉銘發(fā)現天氣這么冷倒是有一點好處。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不用繞路了。
路上,看到了很多小小的鼓包,也不知道底下是人,還是動物,又或者石塊。
劉銘無心關注這些,眼睛搜尋著人影或者車輛。
如果在這附近就能找得到能開動的車子,可以考慮再開回去。
自己那輛高爾夫雖然報廢了,但油箱里還有近乎滿滿的一箱油呢。
可以想象現在油有多珍貴。
國道上,果然有不少撞壞的車。橋斷的時候,一定有不少車在這上面飛馳、逃命。
天那么黑的時候,車禍最容易發(fā)生。
劉銘順著慘烈的事故現場,一輛車一輛車地檢查著。
過了一會,他的內心就開始積攢憤怒。
為那個語氣輕佻的不知名存在。
縱然他現在因為生命原液獲得了難以想象的能力,但物傷其類。
凝固在這事故現場的同類慘狀,只是全球災難的小小縮影。
在那不知名存在的眼中,它們認為,一些生命原液就能與一個智慧文明所依賴的恒星等價嗎?
聽上去像個處事公道的溫和存在呢。
劉銘抬頭望了望星空,眼神冰冷。
隨后他就收起目光,看下一輛車。
這是輛霸道,車頭懟上了前面的一輛面包車,兩輛車都已經側翻在了國道邊的樹叢里。
劉銘覺得霸道的車身似乎還比較完整,因為側翻出了國道,所以沒有被后面的車繼續(xù)撞。
車門被打開了,里面的人已經棄車離開。
他把兩個行李箱放在路邊,想下去嘗試把車子搬正,看看能不能發(fā)動。
剛要邁步,就陡然一個踉蹌,忍不住痛呼起來。
聽到旁邊“嗖嗖”的聲音,他咬牙往前一翻,拖著傷腿挪到了車子的后面,借車身擋著攻擊。
小腿肚上,一支箭深深地扎在那。
劉銘額頭青筋直蹦,也聽到了鞋子踩在雪地不斷逼近的聲音。
“他背上還有一個大包!圍過去!有這么多物資,我們就能撐到避難點了!”
劉銘心中憤怒莫名。
天災之后,就是人禍,他不是不知。
只不過,這就要面對了。
一手握緊水果刀,他看著自己腿上的箭矢。
沒有經驗,但知道不能帶著這支箭戰(zhàn)斗。
正要先撇斷箭桿,劉銘眼神一凝。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腳步聲還在逼近:“老三,你從左邊包,小心點!”
劉銘雙目中狠色一顯,猛地伸手就把箭矢整個拔了出來。
劇痛鉆心!
但果然片刻之后,重新撕裂的傷口又不再流血。
劉銘心中劇震:自愈?
看樣子,生命原液還有不少自己難以想象的能力。
不過眼下先要應付這三個劫殺他的人。
從來沒有過這種生死搏殺經驗的劉銘,不得不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優(yōu)勢就是力氣大。
劣勢,對面有弓箭。
水果刀,他不一定扔得住刀刃命中,而且有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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