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唐小姐,令尊去世,你只身帶著兩個婢女兩個管家千里迢迢從西安府到碾伯所,就這份膽量,已稱得上巾幗不讓須眉。你到了碾伯所,沒有把九爺和我看外,心中的擔憂直言相托,想必是個豪爽直快之人;既是如此,我也暫且把那些虛禮都放在一旁,有什么話就說什么話,如此有唐突之處,還請唐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唐小姐的心砰砰直跳:“傅姑娘,我認識九爺說起來也有五、六年了,正如您所言,沒有把九爺和您看外,所以才找來的……” “如此甚好!”傅庭筠笑著打斷了唐小姐的話,“唐小姐擔心的,無非就是令尊留下的家產不保。”她把什么謀財害命之類的說法不提,“我看,唐小姐不如招贅吧?” “傅姑娘!”唐小姐錯愕地望著傅庭筠。 傅庭筠點了點頭,正色道,“唐小姐可能沒有讀過我朝律令。”別說是唐小姐了,就是一般的秀才都沒有機會讀全本朝的律令,“本朝律令,凡招婿,須憑媒妁,明立婚書,開寫養老或出舍年限。止有一子者,不許出贅。如招養老女婿者,仍立同宗應繼者一人承奉祭祀。家產均分。如未立繼身死,從族長依例議立。” 趙凌已明白傅庭筠的意思,不由眼睛一亮:“不錯,這個法子好!” 唐小卻心里是糊涂的,望著趙凌的表情困惑。 “招婿,立婚書的時候家產怎樣分,子嗣怎樣承奉祭祀等都要白紙黑字寫清楚的。唐小姐的事既然繞不開馮家,不如請了馮家做賃,寫明了唐小姐的家產如何處置。”傅庭筠笑道,“比如說,如你因故而亡,孩子又未成年,家中財產如何處置?再比如說,如果你因故而亡,未有子嗣,家中財產又如何處置?有馮家作憑,我想,沒誰敢不依約而行。如若那人只是想得唐小姐的家產,條件苛刻,沾不到絲毫的便宜,自會作罷。如若是真心仰慕唐小姐,就是一文得不到,也會歡天喜地幫唐小姐支撐起門戶。一舉兩得,豈不更好?” “這……”唐小姐看著笑盈盈望著她的傅庭筠,又看了一眼目帶贊賞之色望著傅庭筠的趙凌,只覺得心中苦澀無比。 “以九爺的性情和你們家與九爺的交情,這作憑的事如果九爺出面最好不過。”傅庭筠語氣真摯地道,“可如今九爺是官場上的人,上面千戶、指揮使、都指揮使、總兵……多如繁星,反而不如馮家,一來是九爺和唐老爺的關系不好當著其他人明說,插手宗祠之事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二來大家都知道馮家與唐家有番糾葛,馮家出面保你,那就真真是救人于危難,比九爺出面更理直氣壯。若唐小姐覺得我的主意尚可,”她說著,看著趙凌,“我就請九爺幫唐小姐修書一封,”語氣有些遲疑,趙凌卻毫不猶豫地朝著她點頭,傅庭筠看著,就露出個甜甜的笑容,語氣更堅定了,“相信馮家看在九爺的面子上,會慎重對待這件事的。唐小姐,你意下如何?” 唐小姐望著月光下笑得如曇花盛放般清艷無比的傅庭筠,手里的帕子揉成了一團。 難道自己就這樣算了? 她不甘心。 沉默片刻,唐小姐沉聲道:“就怕馮家看我也如那俎上的肉。到時候如肉包子打狗,有去無還!” “可除了馮家,我知道的人里,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傅庭筠嘆了口氣,“別的我不知道,可我聽我乳娘說過,外面有什么拆白黨、拍花黨的,為了百、十兩銀子就能設計出許多的圈套來,一些中了舉人、進士的老爺們有時候都會上當,更何況是其他的人。唐老爺在世的時候,在鄉間雖然名聲不顯,可在西北道上卻是響當當的人物,唐家的事,想必很多人專走歪門邪道的人都是知道的,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就算九爺想辦法把你托付給了穎川侯、王副總兵之流的人物,他們只怕看不清楚這里面的曲曲彎彎,有心算無心,誰也不敢保持他們不會上當。只有馮家,黑白通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到了他們眼里,那就等于是魯班門前掄斧頭般自不量力,能震懾住這些撈偏門的人。” 唐小姐聽了氣得直發抖,偏偏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傅氏,分明是在譏諷她出身草莽,所以唐家才會有今日之難,所以她只能淪落得由馮家出面保她…… “九爺!”她朝趙凌望去,眼中淚光閃閃,反對之意昭然若揭。 傅庭筠心中不快。 唐小姐要是真心商量她,何必至有個風吹草動的就要求救似的望著趙凌。 想到這里,她立刻做了個決定,因而不待趙凌有所反應,傅庭筠已道:“唐小姐,我見識淺薄,成與不成,還得唐小姐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擔心,這件事拖得越久,事情會對唐小姐越是不利。” 我看你如何危言聳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