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可沈箴卻不是這么想的。

    他接到圣旨后的第一樁事就是要把陳姨娘送回陳家。

    陳姨娘當(dāng)時就呆了，待她反應(yīng)過來，沈箴已修書一封送往了錢塘陳父任職處。

    她不吃不喝，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沈穆清知道后，請歐陽先生去勸沈箴，自己則去了柳意院。

    她不喜歡陳姨娘，更同情李氏……可她更是知道，陳姨娘是大舍的母親，沈箴老了需要一個伴。如果能借這件事讓陳姨娘有所改變，未嘗不是件好事。

    “姨娘，你正青春，老爺卻已是暮藹之年的人了。我也知道你的擔(dān)心，怕老爺續(xù)弦后，新太太對你不好；怕老爺在你前面去了，大舍年紀(jì)小，被人欺負(fù)……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想有個依靠。”沈穆清坐在床邊勸她。

    陳姨娘用哭腫了的眼睛看了沈穆清一眼，然后繼續(xù)伏床大哭——只不過，聲音要比剛才的小了一些。

    “你也別哭了！我既然來看你，就是不希望你和老爺之間有什么矛盾……有什么話，我們都挑開了說。能解決的就解決，不能解決的，我們再商量著該怎么辦。”

    陳姨娘坐了起來，不時用手帕捂著眼睛，抽抽泣泣地。

    “姑奶奶，您是明白人，您來說說看。我自從踏進沈家的門，不管是對太太，還是對老爺，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的，可不明白，為什么太太死后，老爺是如此的容不下我？”

    也許是因為內(nèi)疚吧！

    沈穆清思忖著。

    “那也是因為你太不爭氣！”沈穆清不改嚴(yán)厲，“幫著四姑娘帶東西進來，還收那人的銀子，你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你說說看，這都是個什么事啊？”

    陳姨娘垂下了頭，辯解道：“我，我不是把信給燒了嗎？”

    “這不是燒不燒的問題，這是你處事原則的問題。”沈穆清毫不客氣地道，“你心里不安，我能理解。甚至是江南鋪子的帳，我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你可知道為什么？”

    陳姨娘吃驚地望著沈穆清。

    “那是因為沈家落難的時候，你還能盡心盡力地照顧太太。”沈穆清眉宇間透著冷峻，“一個家要興旺，首先就要團結(jié)一心。說實話，你這樣只管著自己，我也是贊成送你回陳家的。”

    “不，不，不！我不回去！”陳姨娘淚如雨下，“我不想和大舍分開，我不想后半輩子都抬不起頭來……”說著，她突然給沈穆清跪下，“姑奶奶，求您給老爺求個情，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當(dāng)時鬼迷了心竅……”

    “既然如此，為何不索性連個紅寶石耳墜也收了？”

    陳姨娘就露出又羞又怯的表情來。

    沈穆清心中一跳，大聲喝斥道：“你莫非和那戴貴……有什么茍扯不成？”

    “不是，不是。”陳姨娘臉色煞白，連連擺手，“沒有，我只見過那戴貴一面而已……不信您問湘蓮，不，不，不，您問汪媽媽……問我院里的婆子們……”她哭著賭咒發(fā)誓，“沒有，我真的沒有……”

    古代的女人有私情，難度系數(shù)太高——因為身邊總是跟著一大群人，特別像陳姨娘這種在家里沒有什么“權(quán)力”的女人。

    沈穆清只是覺得陳姨娘的表情太奇怪了，又想到假戴貴那精致的眉眼……

    但陳姨娘見沈穆清遲遲不作聲，還真怕這件事就這樣做實了。

    說梁家三少爺和自己的表妹有私情，她信。可發(fā)展到了肌膚之親，她是不相信的……有哪個女人會那么傻？誰知道自己家的這位姑奶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別人不知道，李氏的手段她可是親眼目睹過……

    “是四姑娘對我說，戴貴喜歡的人是她……”說著，她有些怯生生地望了沈穆清一眼，“可長輩們希望沈家結(jié)親……所以才不告訴太太的……等她回太倉退了親，戴家就會去提親了……所以我才會收的那三千兩銀子，說是謝禮……”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