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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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各級目官(士官)的,按照那些德國洋教官設(shè)立的培訓(xùn)課程,都需要全部輪訓(xùn)一遍,除了基層的副目,這些正目還分成三個級別。每通過一級的軍事文化各方面的考核,就能多拿不少薪水!一級正目,拿的薪水可以快比上隊官了!這些基層老兵,為了這個也拼命的學(xué)習(xí)訓(xùn)練,半點紀(jì)律也不敢違抗。除了軍棍打在身上真是疼以外,升一級是真能養(yǎng)家啊!營混子,在禁衛(wèi)軍可是吃不開!
雖然是袁世凱的老部下,可張旭州那黑臉坐在那兒,他一句多話也不敢說,只是立正低聲回答:“是!”
袁世凱匆匆掃過那些記錄,詳細整齊。他也算帶過兵的人,一眼就看出好處。拿這個做決定真是再方便沒有了。更難得的是不過一個正目,居然就能做出這樣標(biāo)準(zhǔn)的記錄!
袁世凱一笑,將紙遞給張旭州:“張大人,打仗的事情,是你拿舵。我只是做決斷,現(xiàn)在這幫家伙離平壤不過還有二百多里地,再進,就能接觸到咱們禁衛(wèi)軍的勢力范圍了,到時候人多口雜,要打,只有現(xiàn)在,還有一個人都別讓他們跑了!”
張旭州板著臉接過,袁世凱隨口向自己老部下吩咐了一句:“凍得怪可憐的,叫其他斥候的弟兄也撤下來暖和一下……報信有功,瞧瞧你滿手的凍瘡!去支二十兩湯藥費大家分分……”
他老部下一臉尷尬,動也不敢動。張旭州頭也不抬,甕聲翁氣的道:“這不過是當(dāng)禁衛(wèi)軍的本分!我們后勤,也沒預(yù)備過賞號銀子,不想干,兩條腿長自己身上,請便!咱們也不稀罕!”袁世凱神色一僵,隨即放松,轉(zhuǎn)頭笑道:“營務(wù)的事兒我不懂,自然是張大人為尊。下去吧,這里用不著你了。”
那正目還是站得筆直,恍若未聞。張旭州只是低頭看著記錄,渾然不顧袁世凱滿臉的難堪,半晌之后,他才猛的站起來,瞧了那正目一眼。立正向他認真的回了一個軍禮:“解散!繼續(xù)就位,以待后命……干得不錯,配得上咱們禁衛(wèi)軍!”
那正目滿臉通紅,啪的回禮,直挺挺的就走了出去。張旭州看也不看袁世凱,走出帳篷就去下達命令,頓時傳令兵四下而去。不一會兒,就看見十多名滿身是雪的軍官,按著指揮刀就從四下集中過來,走到帳篷前就是一個個立正,大聲報道。張旭州答應(yīng)一聲,這些軍官就魚貫而入。
袁世凱在帳篷里面冷眼看著,這些軍官都是出奇的年輕,多是徐一凡親手從南洋挑選,親手帶到朝鮮,親手找最好的教官給他們培訓(xùn),親手對他們進行軍人養(yǎng)成教育,親手給他們裝備上最好的軍服,最好的裝具,最好的武器!那些純手工的上好小牛皮軍靴,柔軟結(jié)實,每雙都是十兩銀子起碼,三個淮軍士兵一個月的軍餉!就是偶有一個慶軍出身的軍官,也瞧也不瞧這個老長官一眼。
每個人都是躍躍欲試,一臉肅殺。這樣的嚴寒,沒有一個人顯出凍壞了樣子,軍姿還是一絲不茍。要知道不少南洋軍官,這輩子都沒見過雪,現(xiàn)在按著指揮刀,或者平胸行禮的手,凍瘡已經(jīng)連成片,向外流著膿水!那一立正,軍靴馬刺交擊,營帳里面就只剩下殺氣!
張旭州板著臉向袁世凱點頭示意,開口語調(diào)已經(jīng)是冰冷:“我們這就布置軍務(wù),袁大人,您要不要旁聽?”
袁世凱淡淡一笑:“這么多大老爺們兒擠在一起,我不湊這個熱鬧了,里面悶得慌,我透透氣去。”
他低頭鉆出帳篷,袖手看著雪景,看著那些沒有軍官管帶,仍然在大雪里面一絲不茍的士兵們。
這是一支有尊嚴的軍隊啊,徐一凡以嚴酷的紀(jì)律為鞭,以最好的裝備最好的待遇為基石,同時以敵人的血肉和功績鑄成向上的臺階。同時給他們?nèi)娴慕逃涣鞯挠?xùn)練。養(yǎng)成了這支和滿清所有軍隊都不一樣的新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都是蒼茫天空下同樣的人,為什么徐一凡就和他這么不一樣呢?到底有沒有什么天意存在,這么眷顧徐一凡?
半晌之后,袁世凱才回過神來,只聽到帳篷里面張旭州最后幾句話:“圍住他們,殺傷他們,封鎖他們!除了困住的人,任何試圖突圍的人馬,格殺勿論!這次,我不要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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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痛!”
李璇嘟起嘴,不滿意的踢著腿。帳篷里面,臨時挖出的地龍燒得暖暖的。一室皆春。
徐一凡帶著麒麟隊還有那些朝鮮人馬,已經(jīng)向回走了三天了,每天都至少有十六個小時在趕路,八個小時休息吃飯。
冰天雪地當(dāng)中長途跋涉,這樣的行軍已經(jīng)盡最大努力了。
麒麟隊已經(jīng)搞定,南允容他們對于徐一凡的提議也別無選擇,只有先跟著。以后再走著瞧吧。現(xiàn)下徐一凡就讓麒麟隊和朝鮮那些家伙混編,開始互相熟悉。到時候一起干買賣。大家都是馬賊出身,相處得倒還算融洽。雖然不少棒子死在麒麟隊的突襲當(dāng)中,都是江湖兒女,命就當(dāng)擱家里沒帶出來,誰還計較那個。
有麒麟隊這些寒區(qū)經(jīng)驗豐富的人帶路,回來路上比去時要快了不少。徐一凡才強忍著沒有要求大家兼程行軍——其實他也知道在寒區(qū)行軍,休息不足,準(zhǔn)備不足,很容易透支熱量,迅速失溫。雖然擔(dān)心時間不夠,北洋還不知道會出什么樣的妖蛾子。但也只有橫下一條心不想了,他已經(jīng)做了一切能做的了。
至于他現(xiàn)在為什么在李璇帳篷里面,是因為李璇的大小姐脾氣。這幾天行軍,李璇負傷的人,還被南家姐妹扶在馬上,咬牙硬撐,一句怨言沒有——徐一凡也負擔(dān)不起給李璇找車子拖累馬隊行軍的時間了。但是換藥的時候兒,李璇就有脾氣,別的人不許碰,非要欽差練兵大臣,一等子爵徐一凡親自動手!為這個,杜鵑和洛施恨得牙齒癢癢兒的。
為什么要天天換藥,按照麒麟隊那個刀傷跌打大夫的話,天氣寒,敷料滲不進血氣里面,一冷下來,隔天藥就走了氣兒了。夫人身子珍貴,最好天天敷上,再打夾板!
徐一凡回憶自己那個時代,打石膏也不要天天敷料啊——這次回去,非找些西醫(yī)不可。建立完善的醫(yī)療系統(tǒng)!他對中西醫(yī)沒什么偏向,但是在他那個時代,畢竟對西醫(yī)熟悉些,明白的事兒做起來心里也有底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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