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擺擺手,示意他們平身,又看向那站在最前面的女子,好整以暇的笑笑:“你為何不行禮?” 明泱也不說話,眉頭越皺越緊。 皇上有些無奈。 董公公低頭咳了一聲。 “罷了罷了。”皇上擺擺手,語帶寵溺的道:“這丫頭向來如此,咱們也不是第一日認(rèn)識她了,好了,明神醫(yī),把脈吧。” 說著,皇上走下臺階,坐到了殿前的梨木端椅上,將手?jǐn)R在茶案前。 明泱沉沉的吐了口氣,面無表情的走過去,一言不發(fā),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坐到了茶案另一邊的椅子上。 兩指并攏,她邊把脈,邊音色冷清的說:“面色暗沉,眼尾虛浮,脾虛氣弱,精衰虧損,內(nèi)燥風(fēng)痛,骨壞筋崩……” 說的沒一句是好話,別說下方的全公公與京兆尹已經(jīng)聽得滿頭大汗,就連皇上旁邊的董公公,都聽得眼皮直跳,一個(gè)勁兒的給這位膽大包天的老朋友打眼色。 明泱就像沒看到董公公的著急上火,也沒感覺到大廳里的風(fēng)聲鶴唳一般,說完了癥狀后,又不高興的瞅了九五之尊一眼,冷聲問:“為何不尊醫(yī)囑?” 您這語氣是問誰呢?問隔壁張大爺嗎? 下面的全公公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京兆尹反應(yīng)慢點(diǎn),但也趕緊跟著跪下,就怕龍顏大怒,他們站得太高被皇上瞧見了要被遷怒掉腦袋。 董公公捏著袖子擦了擦額上的熱汗,小心翼翼的開口:“明大夫,您之前說的那些忌口,老奴一直記在心里,皇上這兩年,并未……” “忌口是一回事。”明泱打斷董公公的話,擰著眉看著皇上:“其他的呢?每日保證四個(gè)時(shí)辰睡眠,晚上過亥時(shí)便入睡,一個(gè)月不超過十次房事,每次也不得超過……” “咳咳咳……”九五之尊又捂著嘴咳嗽起來,隨即低聲呵斥:“女兒家家的,說的都是什么話。” 明泱抿著唇,豁然起身:“皇上既然不將民女的叮囑放在心上,那您這身子,民女不看了,讓太醫(yī)給您看吧。” 說著,還真臉色沉下,生氣了。 皇上一怔,求助似的看向董公公,董公公比他更想求助! 片刻后,董公公厚著臉皮上前,拉拉明泱的袖子:“聽說明大夫被京兆尹衙門抓了去,皇上這立刻就派人救您了,皇上待明大夫的心,您還不清楚嗎?眼下這兩日變天,皇上受了風(fēng)寒,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您倒是真忍心半點(diǎn)不管?” 倒是開始哭起慘了。 明泱沉了沉眸,轉(zhuǎn)頭看向董公公。 董公公露出討好的笑。 明泱又看向那位還巴巴瞅著自己的九五之尊。 明泱是在第二次見皇上時(shí),認(rèn)出他身份的。那時(shí)她剛剛在小村莊定居下來,兩個(gè)驟然出生的孩子,弄得她焦頭爛額,第一次做娘親,什么都不懂,一切全靠摸索。 正在她手忙腳亂的時(shí)候,有一位四十多歲,氣虛體弱的中年男子,帶著一位老奴,上門求醫(yī)。 明泱那時(shí)十分警惕,問對方:“你怎知我會醫(yī)?” 那人笑道:“赴城明神醫(yī),妙手回春,如雷貫耳。”說著,對方音色誠懇:“封某替赴城上下數(shù)萬百姓,謝明大夫除疫之恩,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