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凜冽的罡風滌蕩著白袍與布條,一雙宛如深淵巖漿的赤色眼眸,顯出一抹晚霞灼燒的紋理。 “哦?” 布條男輕咦了一聲,饒有興致的看向劍尾屋舍,對這個年輕的新人頗有些興趣。 以他的修為,也只能分辨下方修士的修為,看不出其余的細節,以及此人為什么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結果,這位區區金丹境的新人,居然能看出,此子定是個靈紋高手? 木屋里。 滿臉絡腮胡子的年輕人,抖著一身肥肉快速走到屋壁,對照天行劍刃的靈紋反應,駐足,沉思。 忽然,他掏出一枚靈紋刻刀,在墻壁的木板上刻劃著復雜的紋路,仿佛在計算著什么。 鋒利的刀尖閃爍著靈芒,而那雙原本頹靡的眼睛,也變得愈發精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子定是以某種極其高深的靈紋增幅了神識敏銳度,以他元嬰后期的修為計算,如果他能有十倍的神識增幅,性格又足夠細心,勉強能發現我們。” “十倍,這么巧?” 看著高師煞有介事的表情,布條男多少有些懷疑。 “不是巧合,是人為設定。” 高師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靈紋增幅。 他走出屋舍,來到劍首,向下看了眼,限于平平無奇的金丹修為,他的視野一片茫然。 但他的眼神卻無比精亮,入神,仿佛真的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怪物。 “追上去,任其發展,此子終將成為我們的阻礙!” 布條男搖了搖頭。 他在從年輕人的眼中沒有看到毀滅,也沒有看到對事業的關心,看到的,只有某種惺惺相惜般的…… 仰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別忘了我們這次來西域的目的,莫因遇到一個奇怪小娃耽誤了正事。” 小娃? 你這混蛋虛長幾千歲,對真正的強者卻一無所知! 高師眼角微抽,旋即平息心緒。 畢竟,這布條怪一個手指就能摁死他。 眼看著小天行劍深入幽冥谷,漸漸消失在大天行劍的雷達上,高師忙重新組織語言道: “此子發現了我們的行蹤,若是向道盟報告,暴露了我們的計劃,可不太妙。” 布條男微微頓首,確實有這種極小的可能性。 但是,他擔心的是另一個更大的風險。 “你確定此子定是如你這般的靈紋高手?你就不怕是真正的高人,故意示弱逃進幽冥谷,想引我們上鉤?” 高師有些急了。 “你一個合體大佬還怕這種事情?要是你猜錯了呢?況且這艘天行劍可是我親自寫的靈紋,不要小看它!” “我不害怕高人,只怕出現意外,這次計劃是新時代的第一戰,是百分百要完成的,除此之外都是小事。” 布條男一雙巖漿血眸變得冷卻,深邃。 “如果我猜錯了,那這樣的弱者,是不可能逃得出幽冥谷的,他已經是說不出話的死人了。” 高師看布條男那陡然冰冷的眼神,便知多說無益,搖頭回了屋舍,一身肥肉陷在竹椅上,眸子里滿是遺憾。 翻開春宮插畫,長長嘆了口氣。 “我們可能錯過了這個時代最刺激的事。” …… 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韓逆開著天行劍,一腳油門直接沖進了幽冥谷。 眼前的冥霧又淡變濃,很快隔絕一切神識。 片刻之后,他已完全察覺不到跟蹤的天行劍了。 但考慮到對方的實力,他一直飛進了幽冥谷深處,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用天行劍測算了冥霧的濃度。 這片幽冥谷的冥霧濃度雖然不是最高的,但除非敵人有大乘修為,否則也不可能在幽冥谷外發現他的位置。 末法時代,真靈大陸靈氣稀薄,尚能維持大乘修為的修真者,有且只有九人,即道盟九曜。 如果剛才的敵人是大乘期,他已經死了。 當然,大乘境的道盟九曜,要么是道盟頂層,要么是五大流氓的掌舵者,大多是末法時代之前生人,萬歲以上的老怪物,也不可能追著他一個小輩跑。 韓逆在幽冥谷中,暫時不用考慮外面了。 他決定在幽冥谷中茍一段時間,一直待到遭遇危險,或是靈力耗盡之前,才找個方向出去。 這樣一來,他就和外面的敵人,既拉開了空間上的距離,也拉開了時間上的跨度。 要是這樣還能被發現,那也沒辦法了。 天要亡他,只能認命。 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是怎樣在幽冥谷中活下來。 行至幽冥谷深處,韓逆逐步減速,將天行劍的隱身性能開到極限,貼地匍匐飛行。 放眼望去,崎嶇的山谷中,濃霧靜止不動。 在詭譎霧氣的腌制下,山石變得黝黑滑膩,草木變得晦暗又斑斕,兇獸蟲鳥變得干枯呆滯,形同死物。 目之所見,一切生靈都加了一層死亡濾鏡。 詭異粘稠的囈語隱隱約約,忽遠忽近,籠罩在心頭,敲擊著靈魂。 空氣中彌漫著活體瀕死腐蝕的氣味,要死又死不了,絕望又折磨。 仿佛是一個熔爐,在不斷抽干這里的靈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