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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就抵達(dá)溪水盡頭。說盡頭并不恰當(dāng)?    因?yàn)檫@非源泉?    只是溪流的尾端。

    “像蛇一樣。”

    陳簡很難不贊同白夭的感慨。

    他抬頭注視纏綿的溪水從腳尖前流走，它的一部分載著含苞欲放的蓮花繼續(xù)前行，另一部分則滲入土中很快被大地的熱量蒸發(fā)。

    “我們應(yīng)該跟上去吧？”瘋子提議。

    “說得對。”白夭果斷原路返回。

    陳簡忽然覺得這像在遛狗，他們正牽著一只狂野而無目標(biāo)的狗到處亂走。溪水沒意識到自己被人跟隨?    它也不可能有這種意識?    依舊平緩地向東面爬行。

    從西向東……是因?yàn)楣D(zhuǎn)嗎？他胡思亂想著，一個(gè)因黃哀眠死而深埋心中的念頭忽然重燃。

    他還記得自己跟烏龜說過的話——

    煉獄是圓的。

    “白夭！”他說道，“黑淵的具體位置，你可知道？”

    “問那個(gè)做什么？等有機(jī)會(huì)去再說吧。”

    “我們當(dāng)然有機(jī)會(huì)。”

    “什么？”白夭以為他腦袋壞了，“我跟你說過?    黑淵在北方，鳥國也在北方?    你有什么機(jī)會(huì)？”

    “你還不知道那件事，”陳簡露出笑容?    “瘋子，跟她說說。”

    “說什么？”瘋子滿臉疑惑。

    陳簡嘆了口氣：“煉獄是圓的。”

    瘋子明白了陳簡的意思?    而白夭顯然不能理解這句話包含了怎樣的真相。她眨眨眼?    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興奮癲狂的瘋子?    不明白這兩個(gè)家伙以前經(jīng)歷過了什么。

    “什么是圓的？”白夭用纖細(xì)的手指在胸前旋了幾圈。

    以她所處時(shí)代的理解，陳簡所謂“煉獄是圓的”僅僅指地形是圓的。她很容易接受這個(gè)說法，因?yàn)楫?dāng)旅人的這些年，她早就知道煉獄是一圈海包裹著一圈山、一圈山包裹著一圈海，如此往復(fù)向外拓展。

    她也隱隱感覺：煉獄是一處圓形的地方，而且中心山說不定真在“中心”。

    “我也覺得它是圓的。”

    “真的？！”

    陳簡驚愕地看著白夭。

    能波瀾不驚想出這種事情的古人足以和畢達(dá)哥拉斯的偉大媲美了。

    短暫交談之后，陳簡才發(fā)現(xiàn)她認(rèn)知中的“圓”和自己的說法大相徑庭……他意識到是自己的用語不夠準(zhǔn)確，于是更正了說法。

    “我的意思是，煉獄其實(shí)是一個(gè)圓球，我們都站在球上。”

    “球？什么意思？”白夭茫然地看著陳簡，明白他沒有說笑，可他突然說出來的話未免光怪陸離了些。

    “我來解釋吧！”瘋子早就接受了這個(gè)離奇的觀念，他揮著手臂，在空中畫出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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