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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安靜了。

    車裂刑已經(jīng)將陳簡的身軀分成物五塊，他失去了痛覺，漠然地躺在地上，與天花板上的巨鳥對視，它喉嚨發(fā)出嘶嘶的聲音，一灘唾液從鋒利的喙邊緣流出，滴落在地上，濺到陳簡的小腿上。

    陳簡確信：它就是只禿鷲。

    禿鷲喜歡食尸體，眼前兩具新鮮的尸體應(yīng)該讓它饑渴難耐了吧。

    “喂，”陳簡把手在它眼前晃了晃，“能說話嗎？”

    “呵——”禿鷲喘出一聲，砸吧砸吧嘴，完全不掩飾企圖吃掉他們的意圖，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放我出去。”

    看來白夭在最后時刻成功把繩子割掉了，因?yàn)槿蝿?wù)完成，才放松身體倒了下來。

    陳簡頭一次聽鳥說話。

    鳥的聲音和人相近，如果沒看到外形，他一定會把它誤聽為是真人。

    陳簡對它的態(tài)度相當(dāng)不滿，禿鷲分明有求于他，可語氣卻居高臨下。他冷冷地看著它，說道：“把雷鼓留下。”

    “不行。”禿鷲回答。

    “是少昊帝讓你來偷雷鼓的？”

    禿鷲想了想，似乎是覺得無法隱瞞意圖，于是坦誠道：“是。”

    “你們打算做什么？”陳簡只需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禿鷲甩動腦袋，一些細(xì)小的羽毛從高處落下，答非所問道：“少昊帝讓我來偷雷鼓。”

    “少昊帝為何要這么做？”陳簡很有耐心。

    “放我出去。”禿鷲不厭其煩地說著，語氣中只有命令的語氣。

    “你不回答我，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禿鷲扭動翅膀，試圖掙脫繩子，它折騰了片刻，除了被繩子勒出幾道血痕外，沒有多余的收獲。

    陳簡笑道：“你逃不了的，還是盡早放棄幼稚的想法吧。”

    “少昊帝要奪回領(lǐng)土。”禿鷲很務(wù)實(shí)地放棄了，“它要發(fā)動對南方人族的進(jìn)攻。”

    在煉獄里聽到“人族”這個說法相當(dāng)出戲，若不是身上不斷傳來陣痛，陳簡還以為自己穿越進(jìn)某個游戲里了。

    “所以它派遣你來盜竊神器，以方便進(jìn)攻？”

    “是。”禿鷲不耐煩地重復(fù)剛才的話，“放我出去。”

    “你急什么，”陳簡把瘋子的手拖過來充當(dāng)枕頭，悠閑地躺在地上，“難不成少昊帝讓你馬上回去？”

    禿鷲搖頭。

    不知為何，陳簡心生憐憫。這只鳥到底抱著什么心態(tài)打破誓言，獨(dú)行至黃帝山竊取神器，它又被困在這里多久了？雙眼遍布血絲，干枯的喉嚨將經(jīng)脈勾勒得顯眼，遍布血色的翅膀到處是繩索的劃痕，仿佛這對曾經(jīng)振翼高飛的翅膀再也無法帶它飛行。

    突然，陳簡腦下一空，后腦勺重重地砸在地上。

    “嘶——”他痛得連忙揉著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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