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 煉獄之門(萬更)-《終結古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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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我是左衛率,會有人拉我出去。”張克釗相當有把握。
左衛率雖不是皇室血親,卻掌控著大半個東宮的防御工事,就算他要被斬首,也絕不會待在這個地方,他死前一定會被要求說出東宮防御的所有細節,以便下一任左衛率掌控全局,而下一任左衛率,就是他的養子,只要見到養子,他便能洗去所有冤屈。
陳簡大腦亂哄哄的,想不出左衛率個什么玩意,但看此人神情自若,應該不是假話。
“好吧。我告訴你。”
他只想告訴張克釗一人,不過每個牢房相距甚遠,其他百苦教教徒也想聽故事,他只得放開聲音,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給周圍犯人聽。
他從在玄境殿發現留聲甕開始,詳細地講述卞離、張勝寒、百苦教之間的種種關聯。
隨著講述進行,心不在焉的百苦教教徒們發現,這少年有鼻子有眼地描述,似乎都是真的!
他們激烈地晃動鐵鏈,將多年積攢的憤慨發泄一空,企圖讓外面的人聽到他們的冤屈。
可吵鬧只讓他們更加心煩意亂。
陳簡就像引燃了一顆炸彈,將沉悶的水牢炸得沸騰。
聽到蔡宮被生死劍殺死,眾人義憤填膺怒罵張勝寒不是個東西,陳簡聽后勉強感受到一絲暖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些未來無望的死囚竟然成為最和藹的人,陳簡體驗到生活的荒謬。
“我來不及埋葬他,”陳簡呢喃道,“就匆匆離開了。之后,在林間遇上一個人,那人自稱金益人,三年前他屬于王爺派。王爺派曾經企圖把留聲甕帶去朝廷,這樣能一舉將顛覆派覆滅,可王爺派出現內奸,將此事及時通知顛覆派,顛覆派便派人截殺,最終只有金益人逃出生天,這些年他一直隱居武當山。他幫我抹去了痕跡,以躲開蹤跡堂的追蹤,用了一天,我離開武當北上,大概過了半個月,我才抵達京城。
“在京城遇上個陌生人,他自稱恭蓮隊,是公主派來接我的,并給我看了令牌。我確認令牌為真,覺得沒人敢冒充恭蓮隊便相信了。他帶我去早就安排的住宿,等醒來后,便被鎖鏈捆在這里了。”
“難怪你是被扛進來的。”
他被獄卒扛進來的那天,犯人們都在討論這小子哪來這么大面子,竟然睡著進牢房,原來是被人下了迷魂藥。
“那個恭蓮隊是假的?”張克釗問,“他可有說名字?”
“沒說。”
“那你還相信他!真是蠢貨!”有人叫嚷。
陳簡懶得辯解。
恭蓮隊有恭蓮隊的規矩,如果不是公主特意要求,他們的名字都是保密,就連相互也不知道。可這些事何必跟囚犯們說呢?事實是,他的確被欺騙,關進了深水地牢。
張克釗思索片刻,冷靜說道:“我明白了,等我出去一定會想辦法帶你一起出去。”
“多謝。”
“哎!姓張的,我們呢?你這家伙剛才也聽陳簡說了,我們都是被卞離利用了,是無辜的!這件事你也要告訴外面的人,還我百苦教清白!”
“可你們殺人是事實。”張克釗在這點上寸步不讓。
“你——”
走廊的牢門被推開,大家知道,張克釗馬上就能出去了。
張克釗洋洋得意地注視獄卒走進。
獄卒走近,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不……為什么……為什么是你!”
這個勇敢的男子頓時嚎啕大哭,雙腿不斷扭動,想盡可能遠離緩步接近的獄卒,其他的囚犯頓時安靜。
陳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膽戰心驚地低下腦袋,用余光觀察獄卒。
獄卒正朝張克釗走去,他沒用到木板浮橋。
“你弄錯了!弄錯了!我是張克釗!我是左衛率張克釗啊——畜生!別進來,你認錯人了,蠢貨!畜生……”
他一會兒怒斥、一會兒哀求,豆大的眼淚嘩啦啦地從身上滾落,像瀑布般涌出的汗水將囚衣浸濕。
其他犯人投以漠然而憐憫的眼神。
就算一輩子沒法離開深水地牢,他們也不想落得張克釗的下場。
陳簡總算看清那名獄卒——
他高大而纖細,身體隱沒進暗紅藏青摻混的長袍,背后插著一柄灰黑的羅傘,羅傘上繡了某種形狀,但陳簡看不到,傘尖是寶幢,隨著獄卒前行叮當作響。
獄卒逐漸接近牢房,一張帶著畫有閻王面具的臉出現在傘下。
“不是我……不是我……”
不到一分鐘,張克釗已經耗費了全部體力,他像干尸一樣倒在地上,任憑獄卒抓住胳膊將他從地上拖起。
獄卒的聲音透過面具,帶有嗡嗡雜聲:“張克釗,行煉獄刑。”
張克釗就這樣被拖出深水地牢,似乎已經死了。
之后的五六個時辰,沒有人說一句話。張克釗曾給他們帶來短暫的希望,可就在那一瞬間,希望的光芒頓時成了吞噬星空的黑暗,誰都不愿想起他,仿佛他根本不曾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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