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宮是月神的宮殿,天宮則是天庭所在。我們武者的澤氣便是月宮賦予,而傳說中的玄妙之力便來自天宮。不過天宮肯定是假的,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天庭。”】 沈以樂很喜歡坐在高處觀看月亮。武當山的月亮不同于自己的故鄉(xiāng),這里很高,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兩個月亮,其中一個高大,將光輝彌漫進濃霧,整座山都被籠罩在氤氳柔白中;另一個忽遠忽近,就像一艘在大海中航行的帆船,自由自在地飄蕩,惹人憐愛。 賞月能讓她心曠神怡,但今天卻沒有這個效果。 因為明天早上,她就得迎戰(zhàn)一個人——陳簡。 武林大會進行了半個月,南北半?yún)^(qū)內(nèi)的比武接近尾聲,出線局勢逐漸明朗。 北區(qū),稚泣以一場為敗暫居榜首,后面緊跟著狄禪宗、武當和慎言宮的弟子;南區(qū),陳簡、沈以樂二人并列第一,其他人緊隨其后。 明天他們將進行首輪交手,屆時,便能知道南區(qū)第一出線資格花落誰家。 第一出線則對上北區(qū)的第二名,那人是狄禪宗的弟子,倘若第二出線,就得對上稚泣了…… 無論是陳簡還是稚泣,沈以樂都不覺得自己是他們的對手。 稚泣的強大源于他的聰明才智。比武是極其耗費體力的事,一旦到了精疲力竭的階段,武者很少能理性做出判斷,全靠經(jīng)驗和直覺進行搏斗。但縱觀稚泣的多場比武,他總能用最巧妙的方法擊敗對手,那種果敢和機敏,就連沈以樂的師傅都贊嘆有加。 沈以樂嘗試學(xué)習(xí)過稚泣,可思考能力并不能一蹴而就,每當她企圖思考最佳應(yīng)對方式,身體便會慢上半拍,反而給對手機會,她已經(jīng)因此吃了很多次虧,只不過對手和她有明顯的實力差距,才讓她連勝不斷。 不過明天面對陳簡,她不敢這么做。 陳簡的強大更讓她憂愁。 稚泣是腦子好使,但只要力量勝過他,縱使他想出千方百計也無濟于事。可陳簡不同,那個恭蓮隊的男人在澤氣上完全碾壓她了。 “陳簡……” 沈以樂念叨著這個名詞,仿佛這么一來,自己也能和他一樣強大。 “陳簡?” 她探長脖子,發(fā)現(xiàn)山坡下的身影很像他。 現(xiàn)在都這么晚了,他在外面閑逛什么? 她站起身,猶豫不決地朝陳簡的方向走去。 陳簡看上去在毫無目標地漫步,他右手拿著從集市上買來的糖葫蘆串,一路走走停停,像是個外出郊游的孩童。 他的身份居然做出這番舉動,沈以樂啞然失笑。 她偷偷摸摸與陳簡保持一定距離,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只見陳簡蹲下身,空出的左手在雜草里翻騰了片刻,然后又失望地搖搖頭,起身繼續(xù)向前走。 “咳。”沈以樂覺得一直跟蹤別人著實猥瑣,于是清了清嗓子。 陳簡聽到聲音,慢慢轉(zhuǎn)過腦袋。 咳嗽的人背對月亮,陳簡只能依稀看清那人的輪廓,她頭發(fā)散開,像是女性。陳簡在武當認識的女性只有寥寥三人——希闕嫻、希闕儀和沈以樂,前兩者肯定不會在大半夜出門閑逛。 “……沈以樂?” “是我。”她走到陳簡面前,“這么晚了,你還在外頭啊?” “你不也一樣。” “我們聊聊?” “邊走邊說吧。” 沈以樂邁開步子,和陳簡肩并肩在林中走著。按年紀來說,她比陳簡大兩歲,可每次見到他,她都覺得自己像個小妹妹,不知不覺就產(chǎn)生對陳簡的欽佩之情。 從有記憶起,她一直是武當?shù)恼粕厦髦椋瑹o論是師姐師兄還是師弟師妹,都因她天賦異稟而敬畏她,她也始終沉浸在這種環(huán)境里,直到這些年她看了幾回武林大會,見識到來自五湖四海的高手,她才認清現(xiàn)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只不過是略有才華的武者罷了。 現(xiàn)實的殘酷和幻想的溫柔鄉(xiāng)讓她的心沉入谷底,此刻看到陳簡,她居然感覺像找到了慰藉。這個男人永遠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無論何時都冷冷淡淡,她不期待他能回應(yīng)自己多少事情,只想把內(nèi)心的不安和雜亂一吐為快。 她跟著走了幾步,說道:“明天就是我們倆的比武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