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10年……”劉毅松嘆氣說：“10年后，我都老了。”

    　　邊學(xué)道聽了大笑：“老什么老，我可聽萍姐說嫂子懷上了。”

    　　邊學(xué)道嘴里的嫂子是劉毅松老婆曲婉。

    　　本來雙方不該這么論，考慮曲婉經(jīng)常代表“尚道園”出面外聯(lián)，加上為了鎮(zhèn)住大宅里長短期幾十號傭人和雇工，所以私下稱呼劉毅松老劉的邊學(xué)道在外人和下人面前喊曲婉“嫂子”。

    　　正是這一聲嫂子，讓曲婉和劉毅松在太平山乃至香港，都有幾分面子。

    　　聽邊學(xué)道問起，劉毅松笑著點頭：“我本想忙完今天跟你說的，是懷上了，去醫(yī)院醫(yī)生說有八周了。”

    　　“好事啊！”

    　　“是啊！”

    　　劉毅松看著夜空感慨地說：“放幾年前，我哪敢想今天這樣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

    　　已為人父的邊學(xué)道懂的比前世多，說：“前三后三，第八周正是危險的月份，你早說，這兩天就不讓嫂子跟著忙前忙后了。”

    　　“沒那么嬌氣，再說她就是動動嘴，活兒都有人干。”

    　　“那也怕累，這事大意不得。”

    　　“明天我讓她徹底休息。”

    　　“怎么樣，要當(dāng)爸爸了，什么心情？”邊學(xué)道笑著問。

    　　“心情？”

    　　劉毅松想了想說：“就是希望他一生快樂點，別像我，少吃點苦。”

    　　“少吃苦，那就是來享福的命了。”邊學(xué)道看著劉毅松說：“你這個當(dāng)爸爸可就得拼搏了，不過要我說，孩子還是多少讓他吃點苦好，吃過苦，他才知道什么是甜，才能抗壓，才能有大出息。”

    　　“你吃過苦嗎？”劉毅松忽然問道。

    　　“我啊……”

    　　腦子里回想前世長年上夜班的種種，邊學(xué)道說：“算是吃過吧！”

    　　劉毅松：“……”

    　　嘴上雖然不說，但劉毅松心里是不認同的：你小子上大學(xué)時就腰纏萬貫，美女傍身，畢業(yè)后更是直上青云，呼風(fēng)喚雨，你說你吃過苦，是在娘胎里吃的嗎？

    　　不知道劉毅松心中所想，心生感慨的邊學(xué)道繼續(xù)說道：“以前不懂，不知道得失之間的道理，現(xiàn)在才漸漸明白，一些人的尋常是另一些人的奢侈，一些人的奢侈是另一些人的尋常，這正是眾生法則的均衡之處。蕓蕓凡夫，雖不圓滿，但總有一二可慰之處，或平淡而安寧，或卑微而壽長，或孤寡而才高，或庸俗而財足。所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換個角度想，無非是沒錢時謹守做人之道，有錢時思考做事之道。”

    　　“安仁難，利仁更難。”劉毅松嚴肅地說：“這個世界本質(zhì)是不確定的，所謂善惡有報，不過是忽略概率后的自我安慰。像我在一本書中看到的一句話——人類之間只有利益，沒有共識。從古至今，人類至少將一半的精力和資源用于研究、準備和實施自相殘殺，所以悲觀地看，這個文明必將自我毀滅。”

    　　“就算終會毀滅，也要兢懇向前。”

    　　邊學(xué)道仰頭看著只有幾顆星的天空說：“過程是為了自己，結(jié)局沒有分別。我做不到的事未來會有人做得到，現(xiàn)在別人做不到的事，由我來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