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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喝干杯中茶，邊學道拿起茶壺說：“你女婿是搞科研的，去美國也好，也許氛圍能好一點。”

    看著邊學道幫自己把茶杯倒滿，盧廣效捋了一把頭發：“不說她倆了，我聽說你現在在中歐商學院學習？學習好啊！到了你現在的地位，還能想到求學，抽出時間求學，不容易。”

    “不學習不行啊，我現在每天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抬手點了邊學道兩下，盧廣效笑道：“戰戰兢兢我信，如履薄冰從何而來？以有道現在的體量和影響力，哪個省不把你奉若上賓？”

    嗯？

    聽見這句，邊學道心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您到東陽有一年多了吧？”

    盧廣效隨意地點點頭：“13個月零十七天。”

    “職務有變動？”邊學道語含期待地問。

    盧廣效不答，起身從身后的柜子上拿起一個青瓷罐子說：“再嘗嘗這個茶。”

    默默燒水，默默泡茶，默默品茶，待兩人同時放下空茶杯，盧廣效平靜地說：“即將調任專職副書記，領導希望我俯下身子，為東陽的經濟發展多出力。”

    邊學道是混過黨報的人，所以對得上盧廣效的講話頻道，一點就透。

    首先，專職副書記較常務高官明顯是升了，而且是履職一年多就升，這明顯是將要大用的節奏。

    其二，盧廣效話里有“俯下身子”和“經濟發展”八個字，“俯下身子”可以理解為還要在東陽待一段時間，“經濟發展”則是政府的主要職責。

    所以……

    從盧廣效簡單一句話里，邊學道聽出了不可言傳的深意——盧廣效極有可能走專職副書記—代高官——高官的經典晉升路線。

    只有這樣，才對應得上“俯下身子為東陽的經濟發展多出力”，同時這也解釋了為何盧玉婷結婚只擺六桌。

    而說到出力，邊學道似乎也應該為曾經合作愉快、互相成就的盟友提供一些幫助。

    主政一省的高官大員，于公于私都值得投資。

    于是，略一沉吟，邊學道鄭重地說：“有道準備做手機，以及手機相關配件的研發和生產，如果東陽能給出扶持政策，有道可以考慮把生產基地放在東陽。”

    ……

    ……

    8月3日，徐尚秀出國前4天，一個巨大喜訊從天而降。

    GWY總理宣布決定啟動實施農村義務教育學生營養改善計劃，中央財政每年支付160億元，按照每生每天3元的標準，為699個試點地區2600萬名農村義務教育階段學生提供營養膳食補助。

    一天后，原民政部司長、中國公益研究院院長鄭一純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免費午餐項目是一個由民間組織發起的慈善行動，短短四個月就改變了國家政策的走向，并惠及到千千萬萬鄉村兒童。時間之短，效果之大，在歐美等國也找不到這樣的先例。”

    鄭一純還說：“無論是民間與政府的良性互動，還是開啟政策倡導，以及影響公共政策的制定，免費午餐都是中國慈善史上前所未有的行動，這對于世界公益慈善事業也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新的好消息讓“免費午餐熱潮”達到“沸點”，甚至有媒體用“奇跡”來形容“徐某某”的倡議和智為微博的助推。

    有道和智為方面，則按照集團總辦的指示，發出一個簡短聲明，聲明內容大致三點——第一，不敢居功；第二，“免費午餐”還將繼續；第三，相信我們的社會越來越進步。

    與此同時，傅采寧接到邊學道的電話：從即日起，除必要的賬目公示和社會監督外，“免費午餐”不再在媒體上進行宣傳，只做不說。

    做人做事其實是一樣的，分寸之間最見道行。歷史上功高蓋主的功臣不多也不少，其中有人下場凄慘，有人全身而退，根源就在“分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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