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一群江東男女老少的注視下,老倒霉蛋徐詳像一頭發青的野驢一樣朝潘璋一頭撞過來。 他身上臟兮兮的長袍被風吹得鼓起來須發也向后飄散,要不是跑的鞋都掉了,還真有點絕世高手的風范。 潘璋見是徐詳,一時反應不過來,被他一頭撞在懷中,險些翻倒在地。 “作甚?”他破口大罵道。 徐詳這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 他見刑貞已經被按在地上,趕緊把潘璋推開,虔誠地彎下腰,把已經哭成淚人的刑貞扶了起來。 “得罪得罪,還請上官莫怪!” 徐詳是孫權的親信,地位雖然比不得那些領軍大將、一方牧守,但還是有不錯的面子。 他傻笑著扶起刑貞,又順手在刑貞已經破破爛爛的儒袍上拍了拍,微笑道: “上官莫怪,下官乃吳郡徐翔,還請進城一敘。” 說完,他又沖身邊的潘璋埋怨道: “文珪,為何如此啊,這哪是待客之道?” 話一出口,徐翔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巢湖邊,施水兩岸,上千名男女老少都是一臉凝重地看著自己,若是那些庶民也就罷了,徐翔分明看見自己同郡的大人物張溫也在人群中。 面容清雅的張溫現在一臉吃蒼蠅的表情看著自己,白皙的臉上幾撇修剪的很好的胡須被風吹得來回擺動,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呃……張,下官參見張公。” 張溫緩緩上前,離徐詳還有五步遠,他微微站定,微笑著道: “子明來的匆匆,還沒說過至尊有何事交代。” “這,”大庭廣眾,這么多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徐詳煞是膽怯。 他感覺背后一陣涼意,一轉頭,只見土臺上年輕的駱統身邊似乎籠罩著一股黑氣,正瞪大一雙眼睛手持符節站定。 在他身后,除了一面大旗上書“大將軍假節鉞督揚州諸軍事南昌侯孫”,另一面大旗則寫著一個駭人的“漢”字。 大旗獵獵作響,旗下站定的駱統一臉肅殺,左手輕輕抓住劍柄,仍是如平時一般風雅。 徐詳打了個寒顫,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孫權已經受封了大魏吳王是不是不給孫權面子? 他猶豫一會兒,壯著膽子道: “今日之事多有誤會,咱們,咱們進城一敘。” “誰跟你咱們?”潘璋已經察覺到不對。 他心里隱隱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若是進了城,就會有麻煩。 刑貞剛才還以為得到解救,臉上露出幾分憤恨之色,還等著沖徐詳發一頓火, 可一臉絡腮胡子的潘璋滿臉肅殺,還是嚇得他趕緊低下頭去。 “我……文珪,這是至尊的命令。” “既然是至尊的命令,還請說給眾人。”潘璋甕聲甕氣地道。 “你……你這是抗命!” “你再罵?” 潘璋最近跟隨駱統呆了許久,演技已經提高了不少。 他大喝道: “既有至尊手令,何須隱瞞!” 刑貞見潘璋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大氣也不敢喘,趕緊將求助的目光投在徐詳身上: “徐,徐公,若,若是吳王有什么吩咐,盡管說來便是。” 徐詳顫聲道: “這,咳咳, 公等不知,洛陽天子已經封至尊為吳王,現在……現在我等是一家人了。”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施水緩緩流淌,巢湖依然平靜。 駱統頭頂“漢”字大旗獵獵作響。 很長一段時間內,周圍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許久,還是張溫先開口。 “有至尊的手令嗎?” 面色慘白的徐詳點點頭, 他從袖中拿出孫權的親筆書信,封駱統為大都督、廣昌侯,位列百官之首。 同時,孫權還在信上讓駱統駐守合肥,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徐詳哆哆嗦嗦把書信念完,又遞到張溫手中, 張溫沒有查看,而是緩緩登上土臺,恭敬地把書信遞給比他年紀小很多的駱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