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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基事宜是忙碌的,太子慣常喜歡和她黏在一起，但兩人這半月見面的次數(shù)手指頭都數(shù)得過來。

    一是時間太晚,莊懷菁已經(jīng)歇息，二來是太子有事與大臣商議。

    莊懷菁暫居仁明宮，先皇登基以來從未封后，這里便從沒進過人。

    太皇太后發(fā)病囈語，莊夫人還在宮內(nèi)侍疾，莊懷菁去看過她們兩次，沒多久就又被宮里的事叫了回去。

    太子撥給她的老嬤嬤是宮中的老人,皇帝身邊待過，在柳貴妃尚未被賜金印時，宮內(nèi)的雜事一直由她管。

    因這段時日特殊,太子也沒刻意讓她待在殿內(nèi),但還是握住她的手，不時囑咐幾句，外邊天冷,不要隨便出去。

    這天晚上，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印在落雪的地上，平靜淡然。

    仁明宮內(nèi)鋪著絨毯，月白的帷幔垂掛一旁,圓潤的珠簾雅致,鏤空鎏金的銅火爐中燃著碳火,暖和得厲害。莊懷菁剛吃完飯,正準(zhǔn)備在殿內(nèi)走走消食，有宮女匆匆忙忙跑過來，行禮道:“太皇太后那邊來了人，要請您過去。”

    莊懷菁聽她的語氣不對，皺眉問道:“有什么事？”

    “太皇太后似乎要不行了。”宮女小聲說。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平日深居簡出，身子突然經(jīng)這一病，確實難熬。莊懷菁抿唇，讓宮女伺候她更衣。

    “請?zhí)拥钕禄貋怼！?

    雪下午便停了，但接連幾天都在下，就算每天都有打掃，地上也積了不少。莊懷菁披著白絨斗篷衣，遮擋冷風(fēng)帶來的寒冷，曲折的回廊外寒風(fēng)吹打干枯的樹枝。

    太皇太后居的長樂宮，是處僻靜的好地方，她時常禮佛，長樂宮內(nèi)還設(shè)了佛堂，平日請高僧誦經(jīng)祈福。

    殿內(nèi)燭火通明，莊懷菁一進來便聞到濃重而又苦澀的藥味，殿內(nèi)好似死一般地沉寂，太皇太后床榻前跪了一群太醫(yī)，莊夫人坐在床上，端著藥喂太皇太后，見她來了之后，便道:“菁兒，過來。”

    宮女替莊懷菁解下厚重的斗篷衣，她衣服穿得多，看不太出小腹大了多少。莊懷菁把手里的湯婆子給宮女，上前叫了一聲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顫顫睜開眼，她眼神渾濁，手往上抬，莊懷菁趕忙握住她枯瘦的手，道:“菁兒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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