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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溪齋內(nèi)外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懷仁無法回答這句話。

    她知道事情至此，已然沒有挽回的余地，但想著將來齋破人亡的畫面，依然想要試圖做最后的說服。

    “我知道這樣做確實(shí)有違教律，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把我南溪齋拖進(jìn)深淵之中。”

    她看著徐有容與陳長生說道：“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做。”

    徐有容站起身來，看著她的眼睛平靜說道：“老師走之前，曾經(jīng)對我說過，南溪齋盡是女修，性本柔弱，想要在亂世之中求存極不容易，而想要靜守道心渡世更是天真的想法，絕非南溪齋本道。”

    懷仁說道：“難道師姐和你就沒有想過，天下大勢有若恨河泛濫，稍不留神，便會舟翻人亡？”

    徐有容說道：“修道本是逆天事，便是柔弱女子，也當(dāng)持道前行，站在河畔看風(fēng)景一世，固然清妙自在，但連鞋底都舍不得濕，又如何能夠踏波而去，最終登臨彼岸？”

    此言一出，花樹隨風(fēng)輕擺，南溪齋少女們的眼睛都明亮了起來。

    “小時(shí)候在京都北新橋我往那口井里跳，站在橋上我往洛渠里跳，都以為我是在尋死，卻不知道我只是想跳進(jìn)去看個究竟，到底有沒有月亮，到底有沒有那條傳說中的惡龍，連這些我都敢做，更何況是下河？”

    徐有容說到這里時(shí)，陳長生看了她一眼。

    當(dāng)初在京都奈何橋一戰(zhàn)前，他曾經(jīng)仔細(xì)地研究過她，很清楚這些她童年時(shí)在京都的佚事趣聞。

    “師父選擇我做圣女，便是因?yàn)樗芮宄业男郧椋牢視е舷S往何處去。”

    徐有容看著懷仁說道：“你不喜歡我的行事，不喜歡老師的選擇，我可以尊重，但想要改變這一切？不行。”

    她的聲音依然很輕，就像靜谷里最動聽的鳥鳴，沒有刻意的威嚴(yán)釋放，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尤其是最后兩個字，讓包括憑軒、逸塵在內(nèi)的很多南溪齋弟子都想到了早前在那片崖坪上，陳長生曾經(jīng)說過相同的兩個字。

    可以尊重，可以理解，但不會接受，不會被你說服，更不會被你改變，不行就是不行，行也不行。

    陳長生卻想起來前些天在汶水城的風(fēng)雪里，從老宅里傳出來的那聲斷喝。

    ——你兒子勾結(jié)魔族啊！

    所謂名望，他是從大朝試之后才開始慢慢累積。

    而徐有容與秋山君，則是從剛出生的那一天便開始養(yǎng)望。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時(shí)間遠(yuǎn)沒有那些前輩強(qiáng)者們長，但要說到聲望，又有幾個人能及得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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