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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去了。”鐵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王破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說道：“沒想到。”

    按道理來說，他當(dāng)年只是一個頗有潛質(zhì)的修道青年天才，無論如何，也很難驚動鐵樹這樣的神圣領(lǐng)域強者。

    “因為當(dāng)年蘇離在汶水城見到你后，做過一番點評，別人不知道，我們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

    鐵樹說道：“他說，你的刀將來一定會比前人更強。”

    聽著這話，王破沒有說話。

    即便是他，面對著這樣的贊譽，也只能沉默。

    對蘇離這樣的人來說，用刀的前人，只有一個值得他專門拿出來說，那自然是周獨|夫。

    “所以我以為你那天一定會死。”

    鐵樹看著他繼續(xù)說道。

    這是個聽上去沒有道理、實際上是理所當(dāng)然的推論。

    連蘇離都如此贊美，朝廷和天涼郡里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還允許他繼續(xù)成長下去？

    王破回憶起當(dāng)年走出汶水城時的畫面，雙眉漸漸的挑了起來。

    不是得意與驕傲或?qū)s光的懷念，只是時隔多年，依然難忘其時的侵天殺意。

    “我看著你一個人一把刀走出了汶水城，就像今天一樣。”

    鐵樹繼續(xù)說道：“很多人死了，你還活著，那時候我們就知道，朱家和朝廷遇到了很大的麻煩，現(xiàn)在想來，朱洛自己更是清楚，所以才會有潯陽城里的那一場夜雨，才會有天書陵之前的那番遺言交待。”

    王破平靜說道：“對他的看重，我并不以為是一種光榮。”

    鐵樹說道：“但他終究是朱洛，他臨死前唯一的要求，我們這些人總要幫他做到。”

    王破目光微垂，落在被淺雪覆蓋的鐵刀上。

    “當(dāng)然，我看著你一路行來，也很是唏噓，并不想殺你。”

    鐵樹說道：“但你不該進(jìn)京，這是自尋死路。”

    王破再次想起當(dāng)年，也有些唏噓，然后撣了撣衣袖，讓雪花飄落。

    整理衣袖，自然是為了握刀。

    鐵樹神情漠然問道：“你今天一定要死？”

    王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其實我很好奇，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讓你忽然改變主意。”

    一片安靜，雪落還是無聲。

    鐵樹唏噓的當(dāng)年，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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