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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他此時的表情，是憤懣，是不甘，還是面無表情。

    時間真的改變了太多事情。

    在這短短一年時間里，鐘會的境界修為突飛猛進(jìn)，如今已是點金榜的第四名。

    然而，曾經(jīng)的競爭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里說的不是境界修為，而是身份地位。

    就算實力相近，難道鐘會還敢對陳長生有任何不敬？

    山道上依然一片安靜。

    無數(shù)雙目光落在陳長生的身上。

    他沒有說話，鐘會便要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式。

    唐三十六的唇角生出一抹嘲諷的意味，準(zhǔn)備說些什么。

    折袖搖了搖頭。

    時間緩慢地流逝，那位天機閣的管事微微皺起了眉頭，沒有人敢對陳長生指責(zé)什么，但心里想必都多了些聲音。

    陳長生不是刻意羞辱鐘會，他只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沒想到對方會向自己行禮。

    哪怕在山下的小鎮(zhèn)外，信徒們跪拜如潮水一般，他還是沒有身為未來教宗的自覺。

    忽然間，山道上響起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因為陳長生動了。

    他揖手，躬身，向鐘會還禮，一絲不敬，姿容無可挑剔。

    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鐘會向他恭敬行禮，他只需要淡淡說一句起來便是。

    但他很認(rèn)真地回了禮，而且用的是平輩同道的禮儀。

    先前仿佛凍凝的氣氛瞬間化解，人們看著陳長生，很是感慨，暗生贊嘆。

    皆大歡喜，除了唐三十六，他只有陳長生和折袖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是不是讀書讀多了都會這樣？”

    陳長生看向他問道：“怎樣？”

    唐三十六說道：“變成茍寒食那樣。”

    陳長生說道：“謝謝。”

    在他看來，能夠成為茍寒食那樣的人，當(dāng)然是一種贊美。

    唐三十六冷笑道：“偽君子。”

    陳長生怔了怔，很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向山道前方行去。

    進(jìn)寒山的百余名修道者，很自然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沒人敢走在他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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