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故意賣關(guān)子不說出對方的真實姓名,陸凡也就隨口一說,把看病的時間推到了明年開春。 即便如此,嚴青依舊大喜。 “那還請陸老留下筆墨,等明年開春嚴某將持著陸老的墨寶,親自登門叨擾!”嚴青激動說道。 陸福慶看了嚴青一眼,終究是沒有拒絕。 “生勿殺,予勿奪,春養(yǎng)萬物?!? 三行正楷大字鏗鏘有力呈現(xiàn)在名貴的宣紙書面上,墨汁飽滿,力透紙背。 這既是憑證,也是對嚴青的告誡。 嚴青如獲至寶,抱拳作揖向陸福慶說道:“謝謝陸老提筆賜字,我會將其裱起來日日揣摩夜夜冥思,等到明年開春,再親自登門拜訪?!? 殺伐之人最易傷肝,治病需先養(yǎng)性,這半年的時間也是陸福慶給嚴青的一個期限,如果在這半年時間里嚴青還敢對陸凡圖謀不軌,等到明年春至,嚴青的病也將無人可醫(yī),度日等死。 可以說,陸福慶將功賞罪責全都淋漓盡致地融在這幅字里。 在給嚴青期望的同時,也在他的頭頂,懸上了一把利劍。 “小事一樁?!标懜c無所謂地說道,他對這些絲毫不敢興趣。 “余秘書,把茶葉包好,安排車送陸老和陸先生回府,還有,陸老的潤筆費我會親自送到府上……” 送走了陸福慶和陸凡,嚴青雙手展開那幅墨寶滿意地欣賞。 “青爺,不過是個賣中藥的老頭和一個廢物,至于您對他們?nèi)绱隧敹Y相待,還把這幅字看的這么重?!毙愿忻貢哌M來,不解地問道。 “你懂什么?”嚴青呵呵笑道,“有些人大權(quán)在握,主宰一方生殺大權(quán),有些人富甲天下,掌握著一地的繁榮衰敗,可在這個世上,永遠有那么極少數(shù)人,一介布衣,沒錢沒權(quán),就連去門口買菜都得跟小販討價還價那幾毛錢的菜錢,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掌權(quán)者掌財者都將被世人所遺忘,而這個布衣卻會流芳千古,我們管這種人,叫無冕之王!” “無冕之王?” 余秘書俏臉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問道:“就像藥王孫思邈嗎?一生不如朝堂,行走在貧苦百姓之間,卻可以受到唐高宗最高規(guī)格的禮遇,千年過去,唐高宗沒什么人記得,但是孫思邈卻依舊是普通老百姓心中的藥王,其地位和信仰力,完全超過了古代有名的君王?!? 嚴青回頭詫異地了看她了一眼,贊許說道:“看來這些年我讓你看的那些書,沒有白看?!? 余秘書輕輕笑道:“陸老確實是當世不得了的大人物,只是他的那個孫子陸凡,卻著著實實是個窩囊廢,自己女人出事還得找這么大年紀的老爺子出面,狐假虎威罷了,反正我是看不起這種男人?!? “狐假虎威?”嚴青笑,“這就是你對陸凡的評價?” “是啊,在這坐了這么長時間,剛才,剛才您都差點跟陸老鬧翻了,他連一個字都不敢說,跟個窩囊廢一樣,看著就沒出息,我的男人要是他這樣,干脆一頭撞死算了,要他有什么用?” 嚴青搖頭,說道:“余敏,千人千面,你只是通過一個人的行為和言語來判斷他的優(yōu)缺點這是錯誤的,就好比你跟我一起出門見客戶,是你的話多,還是我的話多?” “當然……是我?”余敏的語氣有些疑惑,秘書跟總裁出門,自然是秘書主談,到了關(guān)鍵節(jié)點老板才會開口直接拍板,只是,這和剛才的情況能一樣么? “陸凡分明就是找陸老來給他壯勢的,他看見您沒被嚇破膽就不錯了,哪還敢開口頂撞您?這跟咱們一起出去,完全是兩碼事啊?!庇嗝舨环獾?。 余敏是嚴青一位老伙計的女兒,在十幾年前的一次街頭火并中,老伙計幫他擋了一槍,嚴青活了,而那老伙計卻死了。 從此,嚴青就把余敏留在身邊,當做未來的兒媳婦兒養(yǎng),甚至還打算讓她來坐未來的青云掌舵人,畢竟他的兒子因為腦癱智力低下,不宜掌管這么大的企業(yè),哪怕余敏到最后不愿意嫁給他兒子,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所以,在有時間的情況下,嚴青更愿意教導(dǎo)她更多的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