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同一時刻,童大將軍府中,如預期一般的軍將聚集,童貫皺著眉頭,正在說話。 雖然是眾所周知的閹人,但童貫此人與一般的閹人形象完全不同,他的身材魁梧高大,皮膚黝黑,看起來不僅挺拔,而且銅皮鐵骨,給人的感覺極其剛硬,開口說話中氣十足。能夠以太監的身份爬到如今掌天下兵馬的地位,他舉手投足間,都有一份霸氣在其中。這時候便是為了今日朝中之事,向大家訓話。 “……方臘匪患,杭州之禍,已是迫在眉睫。要平外患,只能先除內亂,圣上派我南下,正是對此事的重視!但是……當今我武朝,平匪患不是最重要的。燕云十六州丟失近兩百年,我武朝失去北地屏障,我等身為臣子、軍人,當每日皆有緊迫之感!聯女真伐契丹,此事我已經營數年有余,如今當此絕佳時機,正是男兒立功,成就千秋功業,名垂青史之時。諸位北上,當盡心輔佐王、楊二帥,收復北地。我當盡快平叛北上,此時雖不能與諸位同行,但建功殺敵之心,與諸位同在……” “王稟、楊可世不在這里,但他這樣說了,那兩人就知道該怎么做了,此次北伐,必定諸多延誤,徒耗糧餉。因為他們知道,此次若占了童樞密的功,就算一時風光,日后也必然被童貫報復,凄慘難言。” 秦府,秦嗣源說著,將兩份卷宗,三封信件拿出來。 “但此次北上,圣上也寄有厚望,他們蠅營狗茍,毫無成績,或許童貫之后會補償兩人,但天子一怒,他們當時也必須接下來。” 東西放到桌上,秦嗣源的臉冷下來:“童貫會幫他們說些話,若只有圣上,一時當可保他們周全。但若是圣上之下,再加上我與李相,接不接得下,他們就得想想了……我這里有關于他們的一些罪證,他們張揚跋扈吃拿卡要,他們家人為禍鄉里欺男霸女,我不在乎,單憑這些治不了他們的罪,就算治了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鬧的懲罰,但若再加上北伐之事……” “你們北上之后,這一封信,可交由思憲等人看看,說說我的想法。如今雖然南方動蕩,但大部分地方都已值秋收,我會在后方保證所有糧草、軍資供應,軍中想要的所有東西,都可以有,咬緊牙也要保證這場仗打好,我會安排人,去邊境到處挑撥生事,你們也可伺機出手。仗,一定要打起來,不可錯過時機。” 老人頓了頓:“打起來之后,或者在之前王稟與楊可世有什么問題,這兩份東西,兩封信,給他們看,然后告訴他們,我要勝仗,要在女真人面前打勝仗,代價怎樣都可以,險勝、慘勝也都沒關系,要那種能決定局勢的勝仗。他們勝了,我、李相乃至當今圣上都力保他們無事,保他們名垂青史一世富貴。我秦嗣源不說假話,但他們若不打,若敢敗,你們也告訴那兩人,我與李相必不惜一切,讓他們九族之內雞犬難留。以便……告誡下一位接他們職位之人……” 那話語之聲不算大,但斬釘截鐵。兩名學生又與老人說了一會兒,領命去了。老人在那偏廳里坐了一會兒,有人掌燈過來,卻是一身盛裝的秦夫人,手中端了一只小碗。兩人數十年夫妻,看見秦嗣源這等神情,老婦人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不過,她只是將那小碗在桌邊放下。 “方才在前廳見你神情,怕是又沒吃飯。我方才抽空出來,問了下聽說其先、語白已經走了,才過來看看,都是你喜歡吃的。這鵪鶉蛋做得挺好,先吃幾只吧。” 老人點點頭,拿起筷子:“倒是讓夫人操心了。” 偏廳里安靜下來,老人吃了幾口菜肴,想起些事情,偏頭說道:“杭州陷了……” 老婦人眨了眨眼睛:“啊……那錢希文,還有立恒那孩子,此時都在吧……” “是啊,本來以為杭州武德營也是精兵,縱然之前遭了地震,但一幫亂民總該能守住才是,誰知道……兩邊援軍未至,它倒先就陷落了,唉,方臘每破一地,對官紳富戶,幾近殺絕,如今杭州城破,周遭又滿是亂軍。只望……他們能逃出來,平安無事吧……” 他嘆了口氣,將目光望向偏廳之外,院墻外,千里外的星空同樣露出在汴京的天上,一朵煙花在視野中升起來,爆開了。 同樣的七夕,千里外的江寧城中也是一片熱鬧的喜慶氣氛,秦淮河上,樓船招展,街頭巷尾花車巡行。稍顯偏僻的河灣邊的一棟小樓上,涼爽的風正吹過掛著幾盞燈籠的露臺,露臺上有各種各樣的果品、食物。兩名女子正在舉行小小的乞巧宴會,白衣白裙,長發流瀉的是聶云竹,另一邊穿著鵝黃衣裙,此時雙手合十如蛇一般往上嬉笑舞動的是元錦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