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七章 出走(上)-《贅婿寧毅蘇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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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了。
城市東頭,原本名叫眾安坊的這片街區(qū),如今掛的已是“平等王”時寶豐的旗幟。
由于前期占領(lǐng)得早,并未經(jīng)歷太多的折騰,此時這眾安坊已經(jīng)成為城內(nèi)最為熱鬧繁華的街市之一。從西面的坊門進去,一側(cè)聚集了寶豐號的各種店鋪生意,另一邊則圍起了大量的院落,成為被外界稱為“聚賢館”的貴賓居所。
作為公平黨五支勢力中最擅長做生意、負責后勤與運轉(zhuǎn)物資的一系,“平等王”時寶豐從起事之初走的便是交游廣闊的路線。盡管由于公平黨最初的復雜狀況,這邊與天下最大的幾個勢力并未有過明顯往來,但不少崇尚富貴險中求的中小勢力過來時,最容易接觸到的,也就是時寶豐的這支“寶豐號”。
而在這樣的過程里,同樣有不少亡命之徒,通過與“寶豐號”的貿(mào)易,進行危險的物資轉(zhuǎn)運,進而自窘迫的狀況里逐漸崛起,成為了小型或中型的武裝集團的,因此也與時寶豐這邊結(jié)下了深厚的緣分。
這一次江寧大會的消息放出,每一系的力量都展現(xiàn)出了自己獨特的風格:“轉(zhuǎn)輪王”時寶豐聚集大量的教眾,甚至請來了北上已久的大光明教教主坐鎮(zhèn);“閻羅王”周商維持著偏激的作風,收攏了大量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順便裹挾眾多想占便宜的外圍蒼蠅,聚起浩大的聲勢;“平等王”時寶豐這邊,則從一開始便有眾多成規(guī)模的大小勢力過來捧場,到得八月間,三山五岳各路帶著名號、甚至能說出不少英雄事跡的勢力代表,每一日都在往眾安坊聚集。
相對于“轉(zhuǎn)輪”“閻羅”兩系人馬雖多,卻多為烏合之眾的局面,時寶豐這邊,一撥一撥的遠來者都更為“正規(guī)”也有更顯得“有模有樣”,這中間,有行走各地、交游廣闊的大鏢局,有盤踞一地、代表著某一系豪紳的大商會,也有許多在女真肆虐時真正做了抵抗、有著事跡的“英雄豪杰”……
他們每一支進入眾安坊后,附近的街頭便有專門的人手,開始宣揚和吹噓這些人的背景,隨之引來圍觀者的仰慕與贊嘆。
以生意起家的人最懂得什么叫做花花轎子人抬人,而對于這些遠來的大小勢力而言,他們自然也明白這一道理。。一時間,進入“聚賢館”的各個勢力相互往來不息,每日里互相拉關(guān)系也互相吹捧,端地是一片和樂融融、群賢畢至的氛圍。以至于部分“懂行”的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將這邊的“聚賢館”,比作了成都的那條“迎賓路”。
當然,如此多大小勢力的聚集,除了明面上的熱鬧和睦以外,私底下也會如水波浮沉般出現(xiàn)各種或好或壞的復雜事情。
如同前幾天抵達這里的嚴家堡車隊,一開始由于嚴家的抗金事跡、以及嚴泰威獨女有可能與時家結(jié)親的傳聞引來了大量的討論與關(guān)注,不少中小勢力的代表還特意前去拜訪了領(lǐng)頭的嚴家二爺。
然而到得這兩日,由于某個消息的突然出現(xiàn),有關(guān)嚴家的事情便迅速沉寂了下去。即便有人說起,眾人的態(tài)度也大都變得曖昧、含糊起來,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要暫時忘掉前幾日的事情。
八月十六,嚴云芝在院子里坐到了深夜。手中摩挲著隨身攜帶的兩把短劍,靜謐的夜里,腦海中有時候會傳來嗡嗡的響動。
前幾日突如其來的熱鬧,又突如其來的散去了……
事實上,嚴家這一次過來,結(jié)親并不是一定要實現(xiàn)的目的。從出發(fā)時起,父親就曾經(jīng)說過,口頭上的約定不見得有效,對于兩個大家子而言,最牢靠的關(guān)系始終還是彼此都需要的利益交換。倘若兩邊能夠合作,彼此也欣賞對方的人品,結(jié)親自然可以親上加親,但倘若彼此看不上,嚴家也有自己的尊嚴,并不是一定要巴結(jié)什么“平等王”。
當然,話是這樣說,按照一般的情況而言,這場婚事多半還是會履行的。
嚴云芝今年十七歲,在思想上并沒有多么的出格、反叛。對于嫁入時家這種事,她首先也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
早幾日抵達江寧,“平等王”時寶豐據(jù)說還在江北主持其它的事務,聚賢居這邊,由“平等王”天地人三才中的幾名大掌柜以及時寶豐的次子時維揚主持接待。若是沒有太多的變故,這位時維揚時公子,便會是與她履行婚約的那個人。
乍然的接觸中,嚴云芝對對方的觀感不算差。在幾名“大掌柜”的輔佐下,這位時公子在各種事情的處理上應對得體,談吐也算得上穩(wěn)妥,并且還不錯的長相以及武藝高強的傳聞中,嚴云芝對于嫁給這樣一個人的未來,忐忑之余卻并沒有太多的排斥——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這樣的人生,逃總是逃不掉的。
但隨著那條消息的傳出,這一切就迅速地變了味。
過去幾日眾人的熱情當中,正面吹捧的大多是嚴家抗金的事跡,與時家的婚約由于時寶豐尚未過來拍板,因此只在小道流傳。但“平等王”的勢力愿意讓這等小道消息傳出,看得出來也并非反悔的做派。
但在關(guān)于通山縣的消息突然出現(xiàn)后,早兩日不斷上門的各方賢達已經(jīng)遠遠避開了嚴家居住的這一片范圍,對于婚約之類的事情,人們并不是調(diào)侃,而是直接選擇了閉口不言。在旁人看來,時寶豐顯然是不會接受這場婚約了,眾人再談論,實際上得罪的就會是“平等王”。
十七歲的少女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甚至艱難地殺過兩名女真士兵,但在之前人生的任何階段,她又何曾見識過身邊氛圍的這般變化?
遇上敵人尚能奮力廝殺,遇上這樣的事情,她只覺得存在于此都是巨大的難堪,想要呼喊、辯解,其實也無從開口。
前幾日她喜歡到前頭大堂里靜靜地坐著,聽人說起城內(nèi)各種各樣的事情,到得這兩日,她卻連離開院子都覺得不自然了,用膳與散心,也只能留在這處院落里。
亥時左右,叔父嚴鐵和過來陪她坐了一陣,說了一會兒話。
“……今日外頭出了幾件大事,最熱鬧的一件,便是大光明教教主林宗吾,以一人之力挑了周商的五方擂,如今外頭都傳得神乎其神……”
或許是擔心她在這邊憋悶,嚴鐵和特意跟她說了些城內(nèi)的新消息。不過這一刻嚴云芝的心情倒并不在這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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