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一章 縱橫-《贅婿寧毅蘇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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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固然是一時腦熱,行差踏錯;其二……寧先生的標(biāo)準(zhǔn)和要求,太過嚴(yán)格,華夏軍內(nèi)紀(jì)律森嚴(yán),上上下下,動不動的便會開會、整風(fēng),為了求一番勝利,所有跟不上的人都會被批評,甚至被排除出去,往日里這是華夏軍勝利的依仗,但是當(dāng)行差踏錯的成了自己,我等便沒有選擇了……當(dāng)然,華夏軍如此,跟不上的,又豈止我等……”
“……西漢《大戴禮記》有言,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誠不欺我。”
“我等從華夏軍中出來,知道真正的華夏軍是個什么樣子。戴公,如今看來天下紛亂,劉公那邊,甚至能糾集出十幾路諸侯,實際上將來能穩(wěn)住自己陣腳的,不過是寥寥數(shù)方。如今看來,公平黨席卷江南,吞并跳梁小丑般的鐵彥、吳啟梅,已經(jīng)是沒有懸念的事情,未來就看何文與福州的東南小朝廷能打成什么樣子;其余晉地的女相是一方諸侯,她出不出來難說,旁人想要打進(jìn)去,恐怕沒有這個能力,而且天下各方,得寧先生另眼相看的,也就是這么一個自強不息的女人……”
“自強不息……”戴夢微重復(fù)了一句。
“這是寧先生當(dāng)初在西南對她的考語,鄒帥親耳聽過。”丁嵩南道,“晉地與梁山方面關(guān)系特殊,但無論如何,過了黃河,地方當(dāng)是由他們瓜分,而黃河以南,無非是戴公、劉公與我等三方打破頭,最后決出一個贏家來……”
他頓了頓:“坦白說,此次三方交戰(zhàn),戴公、劉公這邊看似兵雄勢大,可要說贏面,或許還是我們這邊居多。這一切的原因,皆因劉光世是個只能打順風(fēng)仗的軟蛋將軍,讓他集合各方勢力可以,可他打不了一場硬仗。這邊的各方當(dāng)中,戴公或許清醒,可你能干什么呢?只是收了這一季的稻子送上戰(zhàn)場,后方可能就足夠讓你焦頭爛額了吧,更何況戴公手下有幾個能打的兵?當(dāng)初歸順女真,裁汰下來的一些混混,成色如何,戴公想必也是清楚的。”
戴夢微笑了笑:“戰(zhàn)場爭鋒,不在于口舌,總得打一打才能知道的。而且,我們不能打硬仗,你們已經(jīng)叛出華夏軍,莫非就能打了?”
“華夏軍能打,主要在于軍紀(jì),這方面鄒帥還是一直沒有放手的。不過這些事情說得天花亂墜,于將來都是小事了。”丁嵩南擺了擺手,“戴公,這些事情,不論說成怎樣,打成怎樣,將來有一天,西南大軍遲早要從那邊殺出來,有那一日,如今的所謂各方諸侯,誰都不可能擋得住它。寧先生到底有多可怕,我與鄒帥最清楚不過,到了那一天,戴公莫非是想跟劉光世這樣的廢物站在一起,共抗強敵?又或者……不管是多么理想吧,譬如你們打敗了我與鄒帥,又讓你趕跑劉光世,肅清各路政敵,然后……靠著你手下的這些老爺兵,對抗西南?”
丁嵩南手指敲了敲旁邊的茶幾:“戴公,恕我直言,您善治人,但未必知兵,而鄒帥正是知兵之人,卻因為各種原因,很難名正言順的治人。戴公有道、鄒帥有術(shù),黃河以南這一塊,若要選個合作之人,對鄒帥來說,也唯有戴公您這邊最為理想。”
會客廳里安靜了片刻,只有戴夢微用杯蓋撥弄杯沿的聲音輕輕的響,過得片刻,老人道:“你們終究還是……用不了華夏軍的道……”
“寧先生在小蒼河時期,便曾定了兩個大的發(fā)展方向,一是精神,二是物質(zhì)。”丁嵩南道,“所謂的精神道路,是通過讀書、教化、啟蒙,使所有人產(chǎn)生所謂的主觀能動性,于軍隊之中,開會談心、憶苦思甜、講述華夏的優(yōu)越性,想讓所有人……人人為我,我為人人,變得無私……”
“至于物質(zhì)之道,便是所謂的格物理論,研究器械發(fā)展軍備……按照寧先生的說法,這兩個方向任意走通一條,將來都能天下無敵。精神的道路若是真能走通,幾萬華夏軍從赤手空拳開始都能殺光女真人……但這一條道路過于理想,所以華夏軍一直是兩條線一起走,軍隊之中更多的是用紀(jì)律約束軍人,而物質(zhì)方面,從帝江出現(xiàn),女真西路潰不成軍,就能看到作用……”
“如今華夏軍的強大天下皆知,而唯一的破綻只在于他的要求過高,寧先生的規(guī)矩過于強硬,但是未經(jīng)長久實踐,誰都不知道它將來能不能走通。我與鄒帥叛出華夏軍后,治軍的規(guī)矩仍舊可以沿用,可是告訴底下士兵為何而戰(zhàn)呢?”丁嵩南看著戴夢微,“戴公,而今天下,唯二能補上這一短板的,一是東南的小朝廷,二便是戴公您這位今之圣賢了。”
戴夢微端著茶杯,下意識的輕輕晃動:“東邊所謂的公平黨,倒也有它的一番說法。”
“公平黨的理論實際上便出自寧先生之手,鄒帥在西南時,與眾人曾有多番推演,寧先生曾言,越是純粹的理想,其實現(xiàn)的條件越是復(fù)雜嚴(yán)苛。我等確信,公平黨將來必招自敗,只是在這之前,做對的事情越多,公平黨能堅持的時日越久,聲勢也會越發(fā)浩大。”
戴夢微想了想:“如此一來,便是公平黨的理念過于純粹,寧先生覺得太多艱難,因此不做推行。西南的理念等而下之,于是用物質(zhì)之道作為貼補。而我儒家之道,顯然是更加等而下之的了……”
“君臣父子各有其序,儒道乃是經(jīng)歷千年考驗的大道,豈能用等而下之來形容。只是世間眾人智慧有別、資質(zhì)有差,此時此刻,又豈能強行平等。戴公,恕我直言,黑旗之外,對寧先生忌憚最深的,只有戴公您這邊,而黑旗之外,對黑旗了解最深的,只有鄒帥。您寧愿與女真人虛與委蛇,也要與西南對抗,而鄒帥更加明白將來與西南對抗的后果。當(dāng)今天下,只有您掌政治、民生,鄒帥掌軍隊、格物,兩方聯(lián)手,才有可能在將來做出一番事情。鄒帥沒得選擇,戴公,您也沒有。”
“……其實說到底,鄒旭與你,是想要擺脫尹縱等人的干涉。”
“尹縱等人短視而無謀,恰與劉光世之類相類,戴公莫非就不想擺脫劉光世之輩的約束?時不我待,你我等人圍繞汴梁打著這些小心思的同時,西南那邊每一天都在發(fā)展呢,我們這些人的打算落在寧先生眼里,恐怕都不過是跳梁小丑的廝鬧罷了。但唯獨戴公與鄒帥聯(lián)手這件事,或許能夠給寧先生吃上一驚。”
兩人說話之際,院落的遠(yuǎn)處,隱隱的傳來一陣騷動。戴夢微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沉吟片刻:“聽說丁將軍之前在華夏軍中,并非是正式的領(lǐng)兵將領(lǐng)。”
丁嵩南也站起來:“我歸屬于政治部,主要管軍紀(jì),其實只要軍紀(jì)到了,領(lǐng)軍的難度也不算大。”
“……華夏軍中,與丁將軍一般的人才,能有多少?”
“……比比皆是。”丁嵩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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