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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夜里沒有幾個人知道寧毅與那使者談了些什么。第二天，羅業(yè)等人在訓(xùn)練完畢之后按照預(yù)定的安排去上課，聚集一起。討論這次女真大軍南下的局勢。

    此時，女真大軍調(diào)動的訊息河谷之中業(yè)已清楚。中路軍宗翰、東路軍宗輔、宗弼，都是直朝應(yīng)天撲過去的，不必考慮。而真正威脅西北的，乃是女真人的西路軍，這支軍隊中，金人的組成僅僅萬人，然而領(lǐng)軍者卻絕不可輕忽，乃是身為女真軍中戰(zhàn)績最為卓著的大將之一的完顏婁室。

    此人在女真軍中，戰(zhàn)功赫赫，當(dāng)初曾便是他生擒遼國天祚帝與耶律大石。女真兩度伐武期間，他于太原、關(guān)陜等地勝績無數(shù)，最擅以金兵為核心，輔以降卒、偽兵，擴大自身的打法，往往麾下兵將越打越多，在政治軍事、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上都極有手腕。即便在此時將星輩出的女真人中，他恐怕都是戰(zhàn)術(shù)層面最強的那一個。

    一如寧毅所言，打敗西夏的同時，小蒼河也已經(jīng)提前落入了女真人的眼中，假如女真使者的到來意味著金國高層對這邊的企圖，小蒼河的軍隊便極有可能要對上這位無敵的女真戰(zhàn)將。黑旗軍雖有七千人打破西夏十萬大軍的戰(zhàn)績，然而在對方那邊，陸續(xù)打敗的敵人，恐怕要以百萬計了，并且兵力比在一比十以上的懸殊戰(zhàn)斗，比比皆是。

    一群人正在房間中討論，門外漸漸傳來說話的聲音，那聲音中有寧毅，也有幾句稍顯奇怪的漢話。眾人停下討論，門口那邊，寧毅與身著金國官服的身影出現(xiàn)了。

    “嘩”的一聲響，眾人望著門邊，一齊站了起來，那金國使臣明顯愣了一下，寧毅環(huán)顧了里面的眾人：“這位是金國來的使者，范弘濟范使臣，范先生，這是我軍中子弟。”他攤了攤手，“我們走吧。”

    那范弘濟看了一圈，笑起來：“果然不愧是英雄豪杰，無怪能打下那等戰(zhàn)績，哦，對了，范某想起一事。”

    “哦？”

    “離開云中時，谷神大人與時院主托范某帶來兩樣?xùn)|西，送與寧先生一觀，此時這么多人在，不妨一道看看。”

    那范弘濟說著，后方跟隨的兩名衛(wèi)士已經(jīng)過來了，拿出一直掛在身邊的兩個大盒子，就往房間里走，這邊陳凡笑咪咪地過來，寧毅也攤開了手，笑著：“是禮物嗎？我們還是到一邊去看吧。”

    “無妨的無妨的。”

    那兩人身材高大，想來也是女真軍中勇士，隨即被陳凡按住，簡單的推阻之中，啪的一聲，其中一個盒子被擠破了，范弘濟將盒子順勢掀開，有些許石灰晃出來，范弘濟將里面的東西抄在了手上，寧毅目光微微凝住，笑容不改，但里面的不少人也已經(jīng)看到了。

    那是一顆人頭。

    房間內(nèi)外沉默了片刻，隱約間，似乎有人的拳頭捏得微微作響，寧毅的聲音響起來：“這種東西帶過來，你們是什么意思？”他的話語已經(jīng)平淡起來，也已經(jīng)不再阻攔對方，這名叫范弘濟的使者笑著，端了那腌制的人頭，走進門里去，將人頭放在了桌子上。而另一名衛(wèi)士也拿著木盒子進去，放下，打開了盒子。

    房間里，所有人都平靜地看著這邊，范弘濟的目光與他們對視，笑著掃過去。

    “沒什么，之前不久，有些人在云中府鬧事，這是其中兩位。他們想要在云中買下漢人奴隸，送回中原，這種事情，我們金國是不許的，但這兩位是勇士，他們被抓之后，怎樣拷打都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最終自盡而死。谷神大人感其勇決，甚是佩服，說，這可能是你們的人，托范某帶來給你們認認，若真是，也好讓他們?nèi)胪翞榘病！?

    范弘濟笑著，目光平靜，寧毅的目光也平靜，帶著笑容，房間里的一群人目光也都平平靜靜的，有的人嘴角微微的拉出一個笑弧來。這是詭異到極點的安靜，殺氣似乎在醞釀、四散。然而范弘濟不怕任何人，他是這天下最強一支軍隊的使者，他不必畏懼任何人，也不必畏懼任何事情。

    桌子上，盧延年的眼睛睜開，靜靜地瞪著前方，空洞而死寂。

    就在女真的軍隊撲向整個天下的同時，西北的這個角落里，時間，短暫地凝固住了。

    小小的插曲……(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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