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師師原本覺得,竹記開始轉移南下,京城中的產業被鬧的鬧、抵的抵、賣的賣,包括整個立恒一家,恐怕也要離京南下了,他卻未曾過來告知一聲,心中還有些難受。此時見到寧毅的身影,這感覺才變成另一種難受了。 有時候有些人,總要擔起比別人更多的東西的…… 她在這邊這樣想著。那一邊,寧毅與一眾竹記人在秦府門外站了一會兒,見圍觀者走得差不多了,方才進去詢問老夫人的情況。 相對于先前那段時日的刺激,秦老夫人此時倒沒有大礙,只是在門口擋著,又大喊大叫,情緒激動,體力透支了而已。從老夫人的房間出來,秦紹謙坐在外面的院子里,寧毅與成舟海便也過去,在石桌旁各自坐下了。 “今日之事,多謝立恒與成兄弟了。”坐了片刻,秦紹謙首先開口,語氣平靜,是壓抑著情緒的。 寧毅一只手握拳放在石桌上,此時砰的打了一下,他也沒說話,只是目光不豫。成舟海道:“李相大概也不敢說什么話了吧?” “躲了這次,還有下次。”秦紹謙道,“總有躲不過去的時候,我已有心理準備了。” “話不是這樣說,多躲幾次,就能躲過去。”寧毅這才開口,“就算要秦家垮到起不來的程度,二少你也不是非入罪不可。” “能夠下去,總要好些,否則等我來報仇么。”秦紹謙道。 寧毅搖頭不答:“秦相之外的,都只是添頭,能保一個是一個吧。” 如此說了幾句,寧毅與堯祖年打了個招呼,方才離開相府。此時天色已晚,才出去不遠,有人攔下了馬車,著他過去。 右相府所在,距離皇城不遠,人其實是不多的,道路也寬。過來攔他的是廣陽郡王府的管事,進了前方一處院子,上了二樓平臺,卻見前方站了一人,是曾經任了樞密使,如今在掌兵部的譚稹。前一次見到童貫時,譚稹便在一旁跟著,此次上來,只見到他一人,臉色卻并不好,背負雙手,瞥了他一眼。 “這些時日,你事情干得不錯啊。” “見過譚大人……” “見過我?寧先生左右逢源,怕是連廣陽郡王都未放在眼里了吧。小小譚某見不見的又有何妨?” “呃,譚大人這是……” “王爺跟你說過些什么你還記得嗎?”譚稹的語氣愈發嚴厲起來,“你個連功名都沒有的小小商人,當自己得了尚方寶劍,死不了了是吧!?” 以他眼下執掌兵部的身份,對著寧毅發了這樣的脾氣,狀況實在罕見。寧毅還未說話,另一道身影從旁邊出來了,那身影高大沉穩,拿棉布擦著手。 “譚大人哪,注意你的身份,說這些話,有些過了。”童貫沉聲警告,譚稹便退了一步,拱手道歉:“……實在是見不得這等妄人。”寧毅也拱手行禮。從這二樓上小小平臺望出去,能看到下方民居的燈火,遠遠的,也有街道車水馬龍的景象。 童貫看了寧毅幾眼,口中說道:“受人食祿,忠人之事,如今右相府處境不好,但立恒不離不棄,全力奔走,這也是好事。只是立恒啊,有時候好心未必不會辦出壞事來。秦紹謙此次若是入罪,焉知不是躲過了下次的大禍。” 他頓了頓,又道:“你不用多想,刑部的事情,主要管事的還是王黼,此事與我是沒有關系的。我不欲把事情做絕,但也不想京城的水變得更渾。一個多月以前,本王找你說話時,事情尚還有些看不透,此時卻沒什么好說的了,一切恩眷榮寵,操之于上。秦府這次躲不過去,不說大局,你在其中,算是個什么?你一無功名、二無背景、不過是個商人身份,就算你有些才學,大風大浪,隨隨便便拍下來,你擋得住哪一點?現在也就是沒人想動你而已。” 童貫目光嚴厲:“你這身份,比之堯祖年如何,比之覺明如何?就連相府的紀坤,根子都要比你厚得許多,你恰是因為無依無憑,躲過幾劫。本王愿以為你能看得清這些,卻想不到,你像是有些飄飄然了,不說這次,光是一個羅勝舟的事情,本王就該殺了你!” 這聲音回蕩在那平臺上,譚稹沉默不言,目光睥睨,童貫抿著嘴唇,隨后又稍稍放緩了語氣:“譚大人何等身份,他對你發脾氣,因為他惜你才學,將你當成自己人,本王是領兵之人,與你說這些重話,也是不想你自誤。今日之事,你做得看起來漂亮,召你過來,不是因為你保秦紹謙,而是因為,你找的是李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