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著這事，便又有些人回來，如今一撥一撥人派出去，吳用這邊也有以實戰(zhàn)練兵，為接下來梁山擴張做準(zhǔn)備的想法。至于獨龍崗反正是要被滅，早幾日晚幾日都是無妨，待奪了獨龍崗上的錢糧，這邊騰挪的空間便更大。練兵與保存實力兩不誤方是正道。

    這一次回來的，卻是索超與楊志、林沖三人，之前索超與楊志在莊外合斗祝家莊的那名教頭欒廷玉，交手二十余回合，對方穩(wěn)穩(wěn)守住，竟然只是退卻而不敗，隨后林沖趕來，看見兩人可能被引入莊子旁邊的埋伏，連忙示警，三人這才一道回來，說起那欒廷玉，倒也有些佩服。之前交手，自己這邊甚至“霹靂火”秦明都是敗在他手上然后被俘，這幾天的戰(zhàn)斗里，連退關(guān)勝、花榮、林沖等人，委實厲害。

    眾人說道：“這倒也是條好漢。”

    “破莊之后，他若識相，能善待秦兄弟等人，倒不妨留他一條性命。”

    “若不降便讓他吃我一板斧，砍了他的腦袋……這邊眾人縱然退了，也未曾顯出頹廢之色，而在祝家莊那邊，當(dāng)欒廷玉手持八角棒進入莊門時，眾莊戶也是一陣歡呼，紛紛道：“方才那幾人可了不得。”“什么青面獸、急先鋒，皆是梁山之上大將。”“欒教習(xí)差點便將他們抓了！”“太厲害了！”

    眾人的呼聲中，欒廷玉也是笑笑，舉起手中沉重的八角混銅棒示意一下。目光垂下來時，才閃過一絲厲色，而手臂，在眾人看不見的陰影里。微微顫抖。

    可惜，沒能抓住那兩人……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幾天的時間以來，他全力作戰(zhàn)，也是將自己逼在了最巔峰的水準(zhǔn)上。連敗對手，甚至擒拿頭目三名，但即便是這樣，加上弟子祝彪等人的奮戰(zhàn)。情況仍舊不見得有所好轉(zhuǎn)，壓在心頭的緊迫感，只是越來越重了。

    一路進去。看見廝殺了半晚的祝彪染著鮮血興高采烈地回來。打了個招呼。下馬之后，幾名孩子蹦蹦跳跳地過來遞給他酒水，還拿毛巾跟在他后面替他擦盔甲上的血，他知道自己身上血腥很重，喝了一碗酒打發(fā)孩子走了。回到居住的院落里，身上的疲乏與怒氣才涌上來，他進了房間。將沉重的混銅棒放在了墻邊，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兇戾。

    若是真抵不住這幫人……他想著曾頭市的情景，再想起梁山最近喊的替天行道以及宣傳的獨龍崗罪狀……老實說，他在這邊生活了這么久，山東一地，馬幫、黑道橫行，曾頭市也好、獨龍崗也好，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是沾過的，偶爾跟別人起沖突，也不見得自己這邊有多干凈。然而梁山的替天行道？就憑梁山上種的幾畝地，養(yǎng)的幾只豬，這幫家伙又要替天行道又要大碗酒大塊肉，那些酒肉從哪里來的！？

    但是遇上惡人，怎么說話，是沒有用的，那幫人面目可憎也好，正義凜然也罷，總之是要殺進來屠掉莊子，搶走東西。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戰(zhàn)上幾天，梁山那邊的匪人當(dāng)中，高手太多，自己幾乎隨時都要被逼到底限上去。這樣衡量著自己的力量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祝龍叫他出去吃些東西，他將身體的疲憊壓下去，站了起來。

    雖然想要休息，但莊中的士氣，還得靠他撐起來，不到可以放下不管的時候……深夜畢竟對于掌握地利的獨龍崗眾人有好處，這夜打到此時，便不再來攻。但到六月初一清晨，戰(zhàn)事再度開啟，此后，六月初二、六月初三，心理上的恐懼和疲憊終于出現(xiàn)在了莊戶的身上，不論這邊的民風(fēng)如何，又經(jīng)歷過怎樣的鍛煉，作為莊戶來說，打起仗來，心理素質(zhì)終究是比不了梁山的兵將的。

    大大小小的教習(xí)，祝龍祝虎祝彪這些人或多或少的也都受了傷，欒廷玉身體負(fù)傷，但猶在支撐，至少初三這日看來，身手還沒有明顯的下降。不過李家莊的出工不出力已經(jīng)變得明顯，祝、扈二莊出莊迎戰(zhàn)也已經(jīng)更加謹(jǐn)慎起來，甚至已經(jīng)準(zhǔn)備防守各自的本莊。這樣的情況下，王山月的情緒，也已經(jīng)到了緊張的高點，因為一旦兩個莊子不能守望相助，或許就代表著情況已經(jīng)惡化到了某種程度。

    在院落里看見寧毅時，也會看見他坐在那兒想事情，手中的瑪瑙手鏈，如同念珠般的一顆顆撥動著。但大部分的時間，他還是會呆在房間里，有時候燈光徹夜不滅。六月初四這天上午，梁山眾人又攻了過來，王山月看見他出去走了一圈，回來時臉上還帶著二世祖的笑容，但一進入院子，神情便回到了嚴(yán)肅之中。就連狼盜的眾人都能看出他的情緒也在緊張，下午的時候，他坐在庭院里，一面想事，一面將手鏈的瑪瑙珠放在耳邊一顆顆的撥動，王山月過去問道：“事態(tài)已經(jīng)到這個樣子，你打算什么時候做你的事？”

    “我再想想。”他回答道，然后回去了房間里。

    寧毅確實在想。

    坐在房間里的黑暗中，看著手中的珠光滾動，情緒有些復(fù)雜，卻也不純是為了緊張。從四月底席君煜等人殺入蘇家到現(xiàn)在，時間過去得并不長，此后發(fā)生在他與檀兒、與小嬋、與云竹、與錦兒之間的各種事情，北上、運河之上的變故，再到汴梁，接著過來這邊……時間過去得似乎并不長，但確實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而眼下就要做的，他不見得有把握，不過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以后。這一次像是他第一次以這種手段，主動地準(zhǔn)備去傷害人。

    這一次，可能將是純粹的惡意與效率、純粹的傷害和掠奪，如同他最初開公司時一樣。以那樣的手段來打仗。會不會成功，如果順利地擴大起來會變成怎樣，他也沒有把握，但事已至此。也就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再悠閑地去思考了。

    臨近傍晚，仗還在打，他走出房間，手鏈如念珠。王山月過去時，他說了一聲：“王兄，三位齊兄。馬上。我們?nèi)グ輹幌伦Ｇf主。”

    王山月挑了挑眉：“攤牌了？”

    “差不多，另外，按照之前說好的，把第三輛車上的那些筆墨紙硯都拿出來，晚飯早點吃，困的稍微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可能沒得睡了。”

    同一時刻。祝家莊外，八角混銅棍擋開大刀，欒廷玉正在與關(guān)勝等人奮力廝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