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未央(二)-《贅婿寧毅蘇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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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寧一路過來京城這邊,原本的計劃是盡量為阻止可能的靖康出點力。但計劃不及變化,大致了解密偵司的情況之后,原本預(yù)備好的計劃主體無法交出去,剩下的事情也就是一些旁枝末節(jié),交代與否,其實也就無所謂了。
初臨武朝之時,對于后世的物理、化學(xué)所能起到的作用,其實并沒有寄望太深,縱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一來在這個缺乏工業(yè)基礎(chǔ)的世界,改革一時間難以見到?jīng)Q定性的成效,若讓人產(chǎn)生了依賴心理,反倒更加磨損士兵的斗志。二來儒家體系嚴重忌諱改革與技術(shù)**,這個忌諱并非表現(xiàn)在口頭上,而是改革一旦損及利益,排斥會以各種不同的方法到來。在杭州的事情結(jié)束之后,當寧毅思考著可以做些什么時,在技術(shù)上首先選擇的,已經(jīng)不是火藥,而是土法煉鋼。
〖中〗國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說是這樣說,但若論及技術(shù),譬如冶金,當技術(shù)發(fā)展到一定的程度,讓人民覺得“夠用了”之后,在漫長的千年甚至兩千年的時光里,冶鐵的技術(shù)或有小范圍的變革,但從無真正意義上的技術(shù)**。而這小范圍的技術(shù)變革,很大程度或許還是因為鐵匠們的敝帚自珍,若真有什么厲害的技法,必然不會流傳廣大,最終湮沒在時光的洪流中,新的匠人才只好去研究些新的技藝。
純以技術(shù)革新而言,這片自給自足的富饒土地并沒有吐故納新的肚量,它的烙印更多的還是畫地為牢與固步自封。歸根結(jié)底,終究是因為這片土地的富饒,以至于在西方的工業(yè)**后,我們迎來了一記巨大的耳光。若從后往前看,不少歷史憤青會言及宋朝明朝的技術(shù)革新,已經(jīng)有了工業(yè)**的萌芽,實際上這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夢話。在這片大地的統(tǒng)治格局與統(tǒng)治文化初步形成之后,再從頭發(fā)展一千次,都難以在十八十九世紀左右出現(xiàn)工業(yè)**,若不是外族的入侵,就必然是內(nèi)部的分裂與虛耗。沒有危機感的民族,不會求變,只會畏懼變化,因此十八世紀不會有變革,八十世紀或許會有可能。
當然,即便對于寧毅來說,這也是思考之中順帶的題外話了。但因為這些,他有去思考過諸多簡單的能夠短時間到位的技術(shù)創(chuàng)新,首先想到的,還是土法煉鋼。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的幾年時間里,〖中〗國大地之上遍布的土高爐沒有太多嚴格而深奧的技術(shù)要求,那一場〖運〗動在后世曾飽經(jīng)詬病,經(jīng)過大量浪費之后一千一百多萬噸的鋼材僅有八百多萬噸能達到工業(yè)水平。但若是與此時的鋼鐵相對比,即便是不能達到工業(yè)水準的三百多萬噸廢鋼,許多指標也要遠超武朝此時的水準。
這里不需要什么高的工業(yè)水準,也并不害怕多大的浪費,只要能打開一條思路,找到合適的碳含量,至少就能夠批量生產(chǎn)出此時的鐵匠們huā半年huā幾個月才能制成一把的好刀,用于武裝精英部隊,是沒有多少問題的,但由于目前武朝軍隊欠缺的不是好刀而是軍隊素養(yǎng),寧毅將初步的實驗,還是交給了陸紅提。
而另一方面,雖然還沒有類似東廠西廠這般慘痛的前車之鑒,但此時的上層對于建立大規(guī)模的密探系統(tǒng)是持審慎態(tài)度的,從密偵司在諸多事情中受到的制約就可以看出來。若非事態(tài)緊急,又有諸多皇親國戚參與制衡,恐怕密偵司根本連行動的權(quán)力都不會有。也是因此,以竹記為依托發(fā)展大規(guī)模的輿論導(dǎo)向體系的計劃,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得到支持。
首先上層根本就不會理解發(fā)動下層民眾有多大的意義,反過來說,這反而更像是邪教的端倪。而一旦掛在密偵司名下,這個體系的擴大也會導(dǎo)致密偵司的不可控。因為這些理由,寧毅還是決定了單干。這一次過來,有關(guān)布行的事情還在其次,即便他不插手,檀兒過來以后,也有足夠的能力將所有的事情推動起來。寧毅真正要做的,還是在離開之前,對于竹記的事情,做出足夠的思考。
這一次北上,云竹與錦兒身邊并沒有帶上什么隨行人員。因為第一批的人員培訓(xùn),此時還在江寧進行,這是自杭州回江寧后就在準備的事情,類似于后世的上崗培訓(xùn),足夠在兩三個月的時間內(nèi)培養(yǎng)出在此時看來已經(jīng)足堪使用的專業(yè)人員。等到云竹與錦兒在這邊定下,一兩個月后,第一批新老員工參半的人手就會抵達京城,開始準備參與新店的工作。
而即便在這之后,有關(guān)于識字、工作技巧、企業(yè)文化之類的培訓(xùn)也不會結(jié)束,制定足夠堅固的考評、升遷、互相監(jiān)督機制,讓所有的事情即便沒有云竹與錦兒這些老板的照看與參與都能照常進行。有關(guān)于這些東西的基本構(gòu)架,此時就可以開始構(gòu)建雛形。而另一方面,想要將這些東西做好本土化的準備,自然就得開始參考這時在京城的各種酒樓、青樓。
這些東西塞在腦海里,雖然白日里寧毅看來悠閑,能夠與成舟海等人整日里閑談,還向秦紹俞提出了從明天開始每天逛一家店的計劃,對堯祖年、成舟海等人隨口提了同行的邀約。實際上許多的東西都還在他腦海中轉(zhuǎn)著,從堯祖年、成舟海這些見多識廣者的話中完善構(gòu)思,晚上回去,還得將一份份作為現(xiàn)代公司的章程寫出來,分析哪些可以用,哪些需要變化,哪些干脆要刪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是回到了當初創(chuàng)業(yè)時的感覺上,當然,重來一次的話,繁瑣的事情雖然不少,一切總算是駕輕就熟多了。
這天下午秦嗣源與覺明和尚回到府中,卻是向?qū)幰阏f起了周佩的事情,最近幾天,這位小郡主忙著各種走訪,據(jù)說還要準備覲見太后,沒什么空閑過來找寧毅,但是見到了秦嗣源兩次。早前一次問清了寧毅住的地方,這一次又托秦嗣源幫忙問問,兩天后青陽縣主府上有一次盛會,問他去不去看看。
“青陽縣主?那是誰?”寧毅卻是不知道這個名字。
“汴梁一地最出名的才女之一,譚郡王的女兒,她成親之后,夫婿劉輕舟也好詩文,夫妻倆相敬如賓,常在家中以文會友。久而久之,她家中的采木園便成了最出名的文會盛地之一,過去的也都是有才學(xué)的。立恒若有興趣,不妨過去看看。”秦嗣源笑著做解釋。隨后旁邊的覺明和尚也笑著補充了幾句,青陽縣主便是他堂妹,劉輕舟與他也是熟識。
“若有興趣,后天可與貧僧一同過去逛逛。”
“怕是沒有時間……”寧毅想了想,對于這類詩詞文會,他想來是興趣缺乏的,特別是最近,他準備了好些詩詞準備用在竹記的分店上,懶得浪費了:“不過,小佩最近如何?”
“不過兩三天時間,便折服多人了。”秦嗣源笑了起來“聽說昨天下午,崇王府里大學(xué)士嚴令中考校學(xué)問,周佩對答如流,驚艷四座,就是詩詞有些匠氣,這也是大家最喜歡的。雖說可能是那位王爺?shù)奶匾獍才牛贿^想來這兩天里,就該有人動心提親了,哈哈。”
說起這個,秦嗣源笑得開心。周佩樣貌姣好,以美女來形容是沒人能夠否認的,學(xué)問過人,就兼具了才女的身份,加上家中地位,誰不想高攀一下,詩文匠氣,反倒顯得這女子性格并不跳脫出格,正是娶妻的好對象。周佩這次要過來京城,康賢那邊給的目標便是讓她找個中意的才子當對象。這件事肯定也跟秦嗣源、崇王周驥打了招呼,讓他們幫忙盯著,免得周佩玩得太開心,反而沒有了緊迫感。
“如此說來,青陽縣主的詩會,也是想讓她多些選擇吧?”
寧毅將想法笑著說了出來,秦嗣源點頭:“小丫頭最近是沒得推了,除了青陽縣主這邊,恐怕還有一大堆推不掉的詩文聚會。立恒你也算是她的師長,為她把把關(guān),也是分內(nèi)之事嘛。”
“要說君武我還是認的。秦公你說周佩,這丫頭古靈精怪,當日只是隨便教她些算術(shù),她整日里跟我挑刺斗嘴,還覺得我把她的弟弟給帶壞了。我與她年紀相差不多,婚事便不參與了,免得將來恨我一輩子……要我說,這些事情還是得老人家來把關(guān)才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哪有年齡之說,周佩一向是崇拜立恒你的。”秦嗣源笑著揮了揮手“何況本相日理萬機,哈哈,哪有時間去參合這些拖拖拉拉的小輩之事。到時候和尚若有空,便幫忙照看一下吧。”
畢竟是些小事,秦嗣源也沒有為青陽縣主的詩會再說太多。在場幾人當然不會知道,周佩已經(jīng)在京師的一幫朋友中宣揚了一番那位江寧第一才子師父的厲害了,與秦嗣源說起時雖然有些輕描淡寫,實際上心中則在忐忑著師父會不會過去詩會給她撐撐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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