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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心之所愿 天下大同(下)-《贅婿寧毅蘇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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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皆可為堯舜……這是道統(tǒng),聞人,那位寧公子,有大同之念……只是也有些危險……”

    房間里紀(jì)坤微微頓了頓之后說的這番話,也令得聞人不二大概知道了眾人對寧毅的態(tài)度。

    當(dāng)初在霸刀營,寧毅與劉大彪弄的那些東西,其中自然也是有各種考慮的。聞人不二在破城后將所有的資料都匯集發(fā)到汴梁,也是因為調(diào)查后知道,那劉西瓜做事雖然看來魯莽,實際上卻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要欺騙她,就算是寧毅,也是不容易的。

    寧毅所弄的那些東西,其中到底有著怎樣的深意,他并沒有用心去看。本來也相信若是老師或是老師身邊的人,會從中看出整個事態(tài)的端倪,卻并未想過,真正引起老師這邊重視的,并非是寧毅當(dāng)初寫給劉大彪的詩詞,或是他在霸刀營中各種行為、話語的記錄,而是桌上的這些雖然由他主導(dǎo),大部分卻并非出自他手的文字。

    當(dāng)初在霸刀營中,寧毅搜羅了大量淪陷后惶惶度日的文人,給他們寫文章的任務(wù),隨后讓他們用文章來換糧食。這一舉措在后來保留下了大量的文人,甚至連他們的家人也因此得以幸存。然而即便以聞人不二的眼光,這些人回報的文章也實在是沒什么質(zhì)量,在他看來,寧毅那樣的大文豪,對此自然心知肚明,他將那些文章一批批的收了,縱然有時候?qū)⑷擞?xùn)斥一番,不發(fā)糧食,也實在因為這幫家伙做得太過火。

    當(dāng)時的那些杭州文人,大部分還覺得寧毅助紂為虐,成了霸刀營中走狗。但在聞人不二這邊看來,寧毅可謂忍辱負重,在保全自身都不簡單的情況下仍舊庇護了如此多的人,實在有圣賢之風(fēng),反觀這幫家伙,本身也是有文采的,寫個文章卻是敷衍塞責(zé)。劉西瓜又不是傻蛋,若是責(zé)怪下來,壓力自然就都在寧毅身上。

    若是有可能,聞人不二傾向于在破城后讓這些人認清寧毅對他們的救命之恩,但后來這一切還是得藏在黑暗之中,不好明說。至于這些文人寫的文章,算不得什么秘密,當(dāng)初他們寫出來,寧毅就發(fā)到霸刀營的學(xué)堂里,讓學(xué)生去看、念甚至于提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抄出來的有很多份。這些文章的結(jié)論雖然與當(dāng)今的主流思想稍有偏離,但立意還是從孔孟之道出發(fā),不算什么反動文字,聞人不二收了收發(fā)過來也只是順手而已,只是到了這邊,反倒令得秦嗣源重視了起來。

    “民貴、社稷次之、君輕……人人皆可為堯舜又或是用九,見群龍無首,吉……這些東西放在反賊那邊或許只是發(fā)發(fā)牢騷。但仔細想來,卻是了不得的。”堯祖年開口道,“古圣先賢以德治天下,但何謂德治,圣賢教化萬民,萬民遵從其教化,故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如今律法繁冗,世道卻愈見其差。呂濟方等人所行之事,所以失敗,無非因為村民未受教化。但如何教化,如何教化才能有用,實際上才是真正的難事……”

    “年公的意思是……”聞人不二想了想,看著桌上的那些文章,“這些有用?”

    “東翁與我等認為,小范圍內(nèi),可能真是有用的。”堯祖年點了點頭,“至于推及天下能否有用,圣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等如何能看到……當(dāng)然這些文章也真是太兒戲了一點……但方向未必有錯。他在霸刀營中,做了好些事情,那些看似兒戲的選賢任能,卻任由高層作弊,甚至刻意地想要引起公憤,重要的并非是真要選出賢能來,而是讓人明白,一個圈子里,想要有什么,你首先得伸手去拿,否則必然什么都不能有。這樣的自覺是最難得的……”

    他頓了一頓:“而若只是這些小事,也只能證明這位寧公子于操縱人心上有一手。這種本領(lǐng),他以前就已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而唯有眼前的這些文章,證明他想要觸及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人心。聞人,能夠?qū)⑹虑榭紤]到這一點的人,已經(jīng)足堪與任何人坐而論道。因為唯有這些東西,可以將道統(tǒng)傳承下去,這已經(jīng)是人性,而不僅是人心了。這位寧公子,在霸刀營中所做的這些事情,從表面上來看,是有些兒戲的,但其中這些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東西,絕非一個人一兩年可以想得清楚……這位寧公子,正是我輩中人。”

    聞人不二遲疑了一下:“可是……一路之上我們也有聊過,他對這些,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東翁也是如此說法。”堯祖年笑了起來,“當(dāng)初在江寧,據(jù)說這寧公子性情就表現(xiàn)得有些憊懶,且對儒學(xué)道統(tǒng)不屑一顧,但現(xiàn)在想來是看錯了他。懂得越多,愈知行路艱難,特別是大同之念,談何容易,自古以來,一開始心懷熱枕,然后見人間世事,心灰意冷,歸隱山林者不知凡幾。家?guī)焿厣焦?dāng)年也是如此,官場傾軋,世人庸碌,他辭官后歸隱,便不再多問世事了。”

    “這位寧公子據(jù)說少時木訥,毫無出色之處,后至成年,竟忽然入贅一商賈之家為婿。聞人,若非心境大起大落,有何人竟會做此選擇?”

    聞人不二摸了摸鼻子:“嗯,這個我也曾好奇過……”

    “他入贅之后,性情反倒變得自在灑脫起來,顯然也是放下了心中所想。只是此后于儒家于道統(tǒng)之事,要么說自己不懂,要么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想要劃清界線。聞人,據(jù)說這寧家以前也算是以詩書傳家,他從小攻讀,直到入贅之前,仍舊是儒生一個,然而到他入贅,卻忽然說與儒生身份毫無瓜葛。雖然他自稱失憶,但一個人讀書讀了十幾年,幾乎從小開始就陪著四書五經(jīng),哪里能夠忽然就丟掉?如今天下皆讀孔孟,他又何須將立場表現(xiàn)得那般清楚?”

    聞人點了點頭:“……他裝的?”

    “此事他不會親口承認,我們想來倒也不必問出究竟。但失憶之人我也曾見過,要說有人以前木訥,忽然開了竅,這種狀況也是有。但即便是有,前前后后也是有跡可循。似這位寧公子的,就實在有些奇怪了,忽然開了竅,詩文信手拈來,卻又表示于儒家不熟。前后表現(xiàn)得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與其說是開竅,反倒更像是想通了什么豁然開朗了一般。我等與之尚未相熟,也只能如此去想了。”

    “若說入贅于他來說就像是出家,確實是有可能的。”聞人不二皺眉想了想,點起頭來,看著周圍的人,“觀寧立恒行事,大氣之下無所不為,確實是放開了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年公這樣一說,倒真有可能,他選擇了入贅,實際上就放下了原本困擾他的東西,而后才又開始看這世界,只是對原本困擾他的那些東西,便不再碰了,若非是落在了杭州……”

    “若非落在杭州,想來他也不至于再將這些拿出來。”堯祖年笑著接道,“我等觀其詩詞,他自己所寫的幾首大氣灑脫,信手拈來,但他本身對詩詞卻又不甚尊敬,到了寫給劉西瓜的幾首,大氣者有之,纏綿婉約者亦有之,卻仍舊首首經(jīng)典,若非事實擺在眼前,我是絕對不信的。一個人順手能寫出這么多東西,只能說是天縱之才,正因?qū)懙锰茫吹共辉诤跗饋怼;蛟S也是因此,他從小所思所想,只能是更加費心思的問題,除了大同之念,還有什么能讓這樣的一個人整日里表現(xiàn)得木訥。”

    “只是可惜啊,他的身邊并沒有學(xué)識相稱的師長,錯過了最好的時間,反倒讓他鉆了牛角尖。年紀(jì)愈大,愈發(fā)體會世事艱難,可能是不怎么想得通,他選擇入贅,然后籍著失憶的理由,變成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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