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血飲八稻流你都學會了,四衛(wèi)的事你也清楚了,剩下的你一時半會也學不完,回去玄燭慢慢自學也沒問題。” “我沒什么可教你的了。” 炎京,深冬時節(jié),一處宅院,少年恭敬地朝竹椅上的中年人鞠躬:“辛苦老師。” “不辛苦,我活該的,誰叫我突然好為人師,收了你這個臭小子當學生呢。”中年人說道:“可能你上輩子是我爹,這輩子找我討債了。” 他頓了頓:“哦?沒有趁機喊我兒子?有趣,我還以為你早就被血飲八稻流改造成絕情絕性的性子。對了,這個你也拿走。” 他拿出一串鑲嵌著藍寶石的項鏈:“你不是想要很久了嗎?喏,拿了趕緊滾。” 少年接過項鏈:“根據(jù)四衛(wèi)規(guī)定,這不可以私自饋贈的吧……” “托我的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四衛(wèi)的東陽行走。”中年人說道:“不過這只是意思意思,在你徹底控制琴家之前,可別想著用行走的身份指揮其他人,蛇吞象只會被撐死。” “我明白。”少年說道:“但我拿走了,老師你……” “我自然是要高升了,從此吃喝不愁逍遙自在,奈瑟之心對我沒用。” “我聽聞……” “走吧,你不能留在炎京。” 沉默良久,少年問道:“有什么事要囑托我嗎?譬如跟荊青蚨的約定?” “隨便吧,你如果想跟荊青蚨合作,可別指望他會看在我的面子上……說不定他已經(jīng)忘了我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用你的方式去達成,不需要走我的路子。” “至于其他的,也沒什么……啊對了,你以后惹事了闖禍了,可別報我的名頭,不是我不愿意保你,只是我也得罪了不少人,你報我名字出來,只會被毒打得更狠。” “另外就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來皇院讀書。那是一座很好很好的學院,你肯定能會遇到很多很好很好的人……” 少年:“不可能,我掌握琴家之后不可能有時間去炎京求學,最多就是讓弟弟和妹妹去。” “真遺憾。” 又是良久的沉默。 少年:“老師,明明你有經(jīng)天緯地之能,為什么——”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厲害。”中年人笑道:“我勉強算是一個智者,能看到歷史車輪的方向。然而控制車輪,甚至阻擋車輪,那是圣人才有的本事,我沒有這個能力。” “我只相信,天意難違。” 啪。 少年驀地跪在雪地上,挨著中年人的大腿,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向來性情寡淡的他流出兩行清淚:“老師……” “認識你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你撒嬌,臭小子……”中年人輕輕揉著少年的頭發(fā):“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有一股氣,一股我沒有的氣,一股‘人定勝天’的氣。” “在玄燭浪蕩多年,還好有你這個學生,我也不算是空度人生了。” “老,老師,我會繼續(xù),繼續(xù)你的——” “繼續(xù)我的事業(yè)?沒有必要。我的經(jīng)驗不足道哉,如果過于依賴經(jīng)驗,反而會落入‘無知’的窠臼。經(jīng)驗的意義不在于重復,而在于改進,創(chuàng)新。” “用你的方式,實現(xiàn)你的夢想。只要記住,常懷希望,敬畏天意,就算是沒有浪費我的多番教誨了。” 等少年哭夠了,中年人將他扶起來,看著他的花臉忍不住笑道:“果然,血淚喂別人第一次吃,總是能感到新奇。好了,擦干凈臉,不要露出軟弱和凄涼,回玄燭吧。” 少年仍沒有動彈,中年人無奈地搖搖頭,牽著他離開宅院,一邊走一邊說道: “別撒嬌了,你已經(jīng)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人,所以臭小子……不對……” “琴樂陰,已經(jīng)沒人能欺負你了。” …… …… 哈! 當樂語從記憶感情風暴里脫離出來,他幾乎覺得自己反過來被琴樂陰盜號了。 跟千羽流不一樣,千羽流的記憶是一座圖書館,整齊細致;跟陰音隱不一樣,陰音隱的記憶是一座泥潭,只有表面的清水可以飲用,水下面全是沉淀的渾濁;跟荊正威也不一樣,荊正威的記憶是垃圾堆,只能挑挑揀揀。 琴樂陰的記憶是一座遺跡。 一開始樂語只是在遺跡外圍挑一些能用的東西湊合過活,但若是發(fā)掘期間遇到合適的契機,遺跡就會發(fā)生樂語無法理解的變化,譬如某塊石板突然冒出青眼白龍,譬如死去的圣甲蟲突然活化,譬如棺材突然揭蓋而起…… 但隨著冰血在血管里流淌,樂語迅速拿回身體的控制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