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一山不容二虎。事關(guān)利益,哪怕親兄弟,也是無情,更何況我們這種商人世家,向來就不談感情?!? “只是他們斗了那么多年,還是無法凌駕對方,所以將視線投向下一代。從小開始,我事事都得比我的堂兄弟做得好,什么都得壓他們一頭,我不僅商業(yè)得有所成就,甚至還得想辦法去掠奪大伯的政治資源,就像兩頭重的筆,每時每刻都得不停旋轉(zhuǎn),沒有任何停下來的余地。” “我本來以為,當(dāng)我從臨海軍回來接任家主,就可以為這場比賽畫上句號?!比麻]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結(jié)果是我太天真了,有些怨恨,是永遠(yuǎn)不會終結(jié)的。” 羅鎮(zhèn)問道:“所以你就因為不想繼續(xù)當(dāng)你爹爭斗的棋子,所以就流連香雪海,現(xiàn)在甚至寧愿在這里等死都不愿意回去?”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很沒意思?!比轮钢鴳覓烊A麗吊燈的天花板:“政治沒意思,商業(yè)沒意思,爭斗沒意思,活著也沒什么意思。這個世界就跟假的一樣,做什么都沒什么意義。” “有時候我會想起過往的事,看見爹娘,看見你,看見其他人,我想找你們道歉懺悔,卻想不起來我要為什么道歉?!? “有時候想得多也覺得累,就干脆不想了。” “所以,你走吧?!比律斐鍪终谧⊙劬豕猓骸拔揖筒蛔吡耍优苓@件事對我來說,太累了,而香雪海的門對我來說,也太遠(yuǎn)了?!? 羅鎮(zhèn)看了看香雪海的大門,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咚—— 在隆隆的關(guān)門聲后,沉重的腳步聲再次接近。泉新稍微抬起手臂,看見羅鎮(zhèn)坐在自己面前。 “或許我是嗑藥嗑傻了。”泉新說道:“我居然看見你還沒走。” “你這不是藥的問題?!绷_鎮(zhèn)平靜說道:“你這是病了?!? “病了?”泉新哦了一聲。 “不問問怎么治嗎?” “沒力氣?!? “也是呢?!绷_鎮(zhèn)點點頭:“這種病是絕癥,治不好的,只能等死?!? “是嗎……”泉新閉上眼睛。 羅鎮(zhèn)拿了兩個酒杯倒?jié)M酒,“女人我是找不到了,但陪你喝酒還是沒問題的。” 泉新接過酒杯灌入嘴中,任由酒液沿著嘴角流淌。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沉默了好一會兒,羅鎮(zhèn)忽然問道:“你覺得今晚的暴亂有沒有幕后黑手?” “我大概能猜到是誰?!比碌吐曊f道:“但我不明白他的動機(jī)。” “我也有一個懷疑人選,我知道他的目的,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完成?!绷_鎮(zhèn)說道:“他是不是找你辦事?” “是,他想找巡刑衛(wèi)辦事,而我指揮不動泉家,但指揮泉家的狗還是沒問題的。” “他也找我辦了一件事,羅家商旅眾多,他往羅家商旅里塞了些人,一起混出城了?!? 泉新輕輕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 羅鎮(zhèn)抿著酒杯:“銀血會輸?shù)貌辉奈缚谔罅恕!? 兩人繼續(xù)這樣沉默的你一杯我一杯,直至酒壺倒空,外面響起吵鬧的聲音。 咚咚!咚咚! 香雪海的隔音很好,他們只能聽見外面隱隱約約的叫罵聲,卻聽不懂在罵什么。 “時間到了?!绷_鎮(zhèn)站起來:“我們該走了?!? 泉新沒說話,他看著羅鎮(zhèn)打翻了酒桌上的酒壺,然后掏出一個打火機(jī),扔到被酒液浸濕的桌布上。 火勢迅速蔓延,很快就燒到幕簾,木椅,地毯,散發(fā)出滾滾熱浪。 不過想要燒到坐在大堂中間的兩人,火勢顯然還需要加把勁。 “不介意吧?”羅鎮(zhèn)再次坐下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更希望是被火焰吞噬的凄美,而不是死在草叉鋤頭之下的丑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