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914節 都烈,過不好年了。-《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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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鼻子家臣身子微微一顫,拱手說道:“稟夫人,稟君侯。咱們侯府,八千畝地的爵田,雖說是好大一處莊園,又都是上等田,可荊州今年年景不太好,雨水多了些,平均畝產只有兩石一斗,加上損耗,也就一畝兩石稻谷。一年兩季共是三萬兩千…”
“好了。這個老身心里有數。”誥命夫人打斷齊司田的話,“不說君侯的侯爵莊田,但說伯爵莊田,五千畝也是上田,為何只收了一萬七千石谷子?不應該是兩萬么?”
誥命夫人目光爍爍的盯著紅鼻子家臣,透著危險的氣息。
侯府并沒有分家。除了家主都烈的侯爵莊田,還有一等伯顏隼的五千畝莊園。顏隼的田也是上田,也在荊州,為何平均畝產差了這么多?
事實上,都烈夫人很少過問兒子的莊園賬目。畢竟,兒子是成了家的,自有兒媳錢氏負責。可是想不到今日查了查兒子莊田的賬目,竟然發現不對之處。
紅鼻子家臣笑容一僵,“好教夫人知道。伯爵官人的五千畝莊田,雖然也是上田,也在荊州,卻和侯爵莊田隔了幾十里地。今年雨多,伯爵莊園位置更低,積水太多,所以畝產更低,只有一畝一石七斗。”
“休要欺我!當老身老糊涂了么!”都烈夫人大怒,“就隔了幾十里地,兩個莊子的畝產,怎么就差了這許多!說!還有三千石谷子去哪了!”
紅鼻子家臣撲通一聲跪下,“君侯!夫人!哪里還有三千石谷子?兩個莊子共四萬九千石谷子啊,小人怎敢胡亂報賬?”
他一指傍邊的商人模樣的胖家臣,“君侯,夫人,王司計可是核查過的,真的只有四萬九千石谷子啊!”
都烈夫人又看向胖胖的王司計,瞇著眼睛,“你到是說說,真是這么多?莫怕,只要你說話,就算有什么老身也會從輕發落。”
都烈夫人這么一折騰,頓時驚動了闔府奴仆,更是驚動了顏隼和顏嬋兒。兄妹兩人來到畫堂,看到這一幕都是皺眉。
母親做什么?家宴馬上要開席了,為何大過年的還要說這些?
“夫君。”顏隼之妻錢氏小心的走過來,“母親因何而怒?”她是大儒、禮部侍郎錢選之女,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顏隼道:“似乎是因為莊園的賬目,有什么不對。”
錢氏聞言,頓時有點忐忑。因為,她作為少夫人,從來沒有主動管理過賬目。難道是因為自己只顧琴棋書畫,讓誰鉆了空子?
卻聽那胖胖的王司計道:“稟君侯,夫人。齊司田所言不差。兩個莊子的實際收成,都是小人去查過的。幾萬石谷子的大事,小人怎敢聽他一面之詞就做賬呢?”
“伯爵莊田雖然和侯爵莊園只隔了四五十里,可收成的確差了不少。縣衙和鄉村公所的畝產數目,小人都是查過的。”
他說完,就從懷中掏出一張單子,“這是小人抄錄的沔陽縣財稅房的數目,各鄉各村,收成都不盡相同。另外,谷子收割時,小人就在沔陽,兩個莊子的莊稼如何,小人還是能看出差別的。”
都烈夫人拿過單子,隨便瞟了一眼,冷笑道:“你們說,伯爵莊田的積水太深太久,那出產的魚應該更多才是。可是你們報的魚賬,卻兩個莊子都一樣!這又怎么說!”
“老身也是種過田的鄉下人出身!陛下和娘娘提倡稻田養魚,這一畝地,怎么也有四五十斤!今年雨水多,伯爵莊園的田積水深,魚兒應該比去年更多才對。五千畝,怎么也有三十萬多斤魚!”
“可是你們報的賬目,兩個莊子的稻谷畝產不同,可魚產偏偏又差不多,這不是出鬼么?伯爵莊田的魚,只有二十來萬斤,和去年差不多。呵呵,可今年又說雨水多,魚產反而不漲。”
“老身估摸,兩個莊子,魚產起碼少了二十萬斤!二十萬斤魚,那可是幾千銀圓。哼,這么多魚,你們賣給誰,一查就知道,還不說實話么!”
“糧食是大唐專賣,私人不得買賣,所以你們沒有打谷子的主意,卻打了魚產的主意,對不對?你們以為,主家只關心畝產,不關心魚產?嗯?你們尋思少夫人不愛俗務,就敢作假?”
齊司田和王司計頓時臉色慘白,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都烈一看兩人神色,頓時心中再無懷疑。
大唐兵部尚書、沔陽縣侯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一腳踹出去,“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們拿著本官的薪俸,吃本官,穿本官,卻還要欺蒙貪墨!你們好大的膽子!”
“三年前,你們科舉落榜,生意破產,主動上門來侯府求差事。本官見你們能寫會算,就委了你們家臣。三年來,本官可曾虧待你們!你們吃的是可是九品官的薪俸!”
“陛下一心要大唐官吏清廉,更要移風易俗,狠剎民間不正之風,這人道天天在講,你們以為自己不是官吏,就能當做兒戲么!”
“君侯,小人有罪…實在是,實在是一時鬼迷心竅…”兩人連連磕頭。面如土色。
“住口!”顏隼再也忍不住的走過去,厭惡的看了看兩人,“爹,送到洛陽尉衙門吧,這是貪墨主家財物之罪。”
顏嬋兒也走過來,“爹,《爵典》說的很清楚,家臣貪墨,直接交到有司審判治罪就是。”
錢氏聽得很是尷尬。的確是因為自己平時不喜歡管理賬目,才讓這些宵小鉆了空子,要不是婆婆明察,侯府就損失幾千銀圓。
幾千銀圓,對家大業大、每年好幾萬進賬的侯府似乎不算什么。可是,侯府的開銷同樣很大。三千南洋官奴,既然是侯府使用,那就是侯府來養活。光這項開支,每年也是一大筆開銷。
還要繳納兩成的國稅。加上府中其他開支也很多,這幾千銀圓的用處真不小了。
都烈苦笑道:“二十萬斤魚,幾千銀圓,老夫倒不是太心疼,可老夫丟不起這人!只雇了三個家臣,其中就有兩個貪墨!”
都烈夫人又哼了一聲,“兩人貪墨?你以為孫司奴就干凈么?”
孫司奴一聽,頓時有些急了,“夫人,小人,小人可沒有和他們同流合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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