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吳初四松了口氣,心道皇帝還真是和藹,一點也不兇狠。與此同時,他也激動的難以自抑。 這可是天子啊,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今日卻和自己說話了! 這要傳出去,有多少人會羨慕自己? 至于平時當奴才生活有多難熬,地位有多卑微,他此時完全忘記了。 吳初四哪敢怠慢?趕緊小小翼翼的顫聲說道:“回大汗爺爺的話,奴才的確見過。這火藥爆炸并不稀奇,所以在作坊內都是小罐存放。去年清明,有一貫火藥不慎被引爆,威力很大,還炸死了一個人。” 忽必烈問:“那罐火藥和其他火藥有甚么不同么?” 吳初四豆大的汗珠立刻滾落下來,嚇得連連磕頭:“奴才實在不知…伯顏相爺也問過奴才,奴才想了很久也想不出…” 忽必烈溫言道:“不要怕。你慢慢想就是。還有你們,也想一想,那罐火藥有甚么不同。” 可是眾匠人苦思冥想半天,也想不出頭緒,無不戰戰兢兢,汗出如漿。但他們都肯定,去年清明那罐藥爆炸,的確威力不同。火藥作坊多次發生過爆炸,從來沒有那一次響。 忽必烈有點失望,但并未發怒,說道:“帶朕去看看那個爆炸的倉庫。” 很快,忽必烈就在眾人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寬敞的倉庫,看到一罐罐的火藥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每一罐都用泥土圍子圍著,一旦一罐不慎失火爆炸,也不易波及其他火藥。 忽必烈找到那個去年清明爆炸過的地方,左看右看的瞅了半天,并沒有發現異常。 忽必烈還沒有放過,甚至親自趴在那處泥土圍子里面看,也沒有發現異常。 這個尊貴的老人只好無奈的抬起頭,剛好瞅見頭頂一個窟窿。 嗯?屋頂破了一個洞? 忽必烈又看看其他地方,只有這處上面的屋頂有個窟窿,其他地方沒有。 一個窟窿…去年清明… 漢人的清明節,那是雨紛紛啊。 這上面又有個窟窿… 一道靈光從忽必烈腦子一閃即逝,似乎讓他抓住了什么。 可是,他又覺得很荒唐。 火藥最怕水,一旦受潮就啞了,所以火藥需要干燥存藏,很少有受潮的。 沒道理受潮的火藥威力更大。 但忽必烈還是要問一問在場的匠奴。 “要是火藥濕了,是不是不會響?”他自己也覺得這問題問的很可笑。 火藥匠們面面相覷,皇帝這話問的…火藥潮了肯定打不響啊! 可是忽必烈這看似荒唐的話,卻提醒了一個匠奴,讓他猛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舊事。 “大汗爺爺。”這匠奴有點興奮的跪下,“奴才想起十幾年前的一件舊事。那年過年,奴才做了一些炮仗。有一串不慎打濕,也就沒有燃放。” “奴才本來以為無用了。可到了元宵時,奴才家的小子點了那串炮仗,聲音更響。當時奴才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是不是和受潮有關?” 忽必烈心中一喜,他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 火藥威力變大,肯定是和受潮有關。但受潮的火藥當時肯定打不響,可是等到再干燥后呢?是不是就不同了? 難道就是這么簡單? “你們,將一些火藥淋濕,等到干燥后再試試吧。記著,到時要仔細看看,打濕后又干燥的火藥,到底有什么不同。” 忽必烈下令道。要是這么嘗試還是沒有發現,那就是他相差了。 接著,忽必烈又詢問了一些鐵管火銃和銅管火炮的事。匠人們又告訴他,火器威力不行,除了火藥不行,以及容易炸膛不能多放藥外,和火器漏氣也有關系。 要是造出足夠堅固的槍管炮管,再盡量不讓裝藥的地方漏氣,那威力就肯定不同了。 “好!你們想法子給朕摸索。只要造出厲害的火器,朕重重有賞!別說解除奴籍,就是給官人做,朕也舍得!”忽必烈笑道,“朕是最愛惜人才的。” 眾匠人一聽,喜不自勝,一起激動萬分的跪下磕頭。 忽必烈傳旨,從即日開始,這里的匠人改善待遇,伙食錢提高兩倍,口糧翻番。同時嚴禁主管官吏盤剝欺凌他們。 匠人們泣不成聲的千恩萬謝,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但伯顏很清楚,倘若將來沒有進展,那么這些人的命運會比現在還要凄慘。 大汗的確大方,但他的恩惠絕對不是好拿的。尤其是對這些卑賤匠奴的恩惠。 ………… 梁國,江陵。 “陛下,襄陽鎮守使曹涓將軍,送來了元廷的使者,如今已在宮外。” 一個梁國侍衛進來稟報蕭隱。 什么?元廷的使者?來干什么? “不見!朕不殺就不錯了。趕回大都。”蕭隱不耐煩的說道。 戶部尚書徐彧趕緊說道:“陛下,不見元使,反而顯得我大梁沒有氣度,就算見上一見有何妨?探探元廷虛實也是好的。” 散騎常侍董襄出列說道:“陛下,國丈言之有理啊。兩國縱是敵國,也可交通使者。既然元使者來了,那起碼說明,元廷已經承認我大梁。” 趙王蕭焱冷笑道:“董常侍這話好沒道理。我大梁打著反元的旗號,以恢復漢家江山為己任,湖廣是幾十萬將士的血換來的,不是忽必烈送的,為何要元廷來承認大梁?” “好啦好啦。”蕭隱再度和稀泥,“既然元使來了,就那見一見。哼,諒他也不敢胡言亂語。” 不一時,一個面白無須的元廷使者就被傳上大殿,眾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個宦官,頓時都是心有不悅。 派宦官做使者,那是以上臨下了。 “見過梁國國主。”那使者對蕭隱拱拱手,神色很是倨傲,渾似沒把蕭隱這個大梁之主放在眼里。 可蕭隱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為梁國主,也就沒有生氣。 “你來此何干啊?是忽必烈叫你來的?”蕭隱坐在龍椅上,神色寡淡的說道。 那中官沒有回答,卻是取出一份圣旨,“梁國主,大汗有一份圣旨給你。你要是聽,俺就念了。你要是不想聽,俺也不費那功夫,轉身就回大都。” “那你就滾回大都吧。要是遲了,本王怕你會死在這里。”蕭焱冷冷說道。 魯王蕭淼立刻跳出來,“二哥,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啊。聽聽又何妨呢?要是不中聽,就當犬吠不好么?” 蕭隱倒是好奇了,冷笑道:“那朕倒想聽聽,你家大汗想說什么。”他其實也有點期待。 沒錯,他的確是靠反元起家,但內心深處,卻仍然希望得到元廷的承認。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里。 哪怕他不會接受元廷的承認,可心里也是很滿足的。 畢竟元廷仍然有著強大的實力,畢竟忽必烈做了很多年的皇帝。 那中官打開圣旨念道: “長生天氣力里,大福蔭護助里,皇帝圣旨。給那坐了江陵的蕭隱圣旨。朕知道你是那佛皇帝蕭衍底后人,你家祖上也是慣做了南國主呵,要說你的根腳,也者與人不一般,怎是斗量底小民也。” “可見你福報不小,今日果真做了國主么!怎是你兵強馬壯,打了這湖廣做江山?不是你有這份諸侯底造化么!朕儒家大宗師,怎不寬容,既恕了你罪,就沒有拿大法度治你底意思。” “朕坐天下底大位子,得長生天保佑,那是天命定的。你坐湖廣的底小位子,得朕敕封,那才叫順了天意呵,朕與你做君臣可好,把湖廣與你,封你梁國主呵,管教你生受富貴也。” “朕再把建康與你,教你做都,你祭祖豈不方便么。你的兒子每,要有情愿底,上大都做官人也可,朕好生待他也…欽哉!” 梁國君臣聽到這份圣旨,忍不住笑得前俯后合,一個個樂不可支。 “哈哈。”蕭隱笑道,“倒是俗白好懂。不過你回去告訴你家大汗,朕是大梁之主,不需要他一個胡人來冊封。送客!” 中官笑道:“既如此,那俺自然如實回稟大汗就是了。不過,國主要是將來有話對大汗說,大可派人去大都,大汗必會接見。告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