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沒問題啊，想貸款多少？”鐘向陽問道。

    “最少得一千萬，少了工廠建設就會成問題”。孫浩說道。

    “行，我會立刻上報領導，你呢，也準備一下材料，聽我通知吧，現在各方面事都很多，我也得是聽聽領導怎么吩咐，好吧？”鐘向陽問道。

    鐘向陽知道，貸款這事自己做不了主，更不認識銀行的人，所以這事還得是要找陳文明，陳文明再去找其他的人，尤其是縣里負責招商引資的許文鹿，所以，事情到了這里，鐘向陽和許文鹿見面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席間，鐘向陽起身去廁所，孫浩跟了出來，兩人一起到了廁所里，撒尿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洗手的時候，孫浩小聲問道：“老弟，結婚了嗎？”

    “沒呢，怎么了，這么早就打算給我準備份子錢？”鐘向陽笑笑問道。

    “不是，這次能回來繼續創業，我最該感謝的就是你，是這樣，我妻妹，當然了，不是她親妹妹，是我老婆的姨妹妹，博士畢業，在大學里教書呢，很文藝，和你年紀差不多，一直挑挑揀揀，到現在還沒結婚呢，家里也著急了，我看你們倆挺配的，要不要我給你們牽個線？”孫浩問道。

    “我……”

    但是沒等鐘向陽說完呢，孫浩立刻又說道：“不過我們先說好，這件事和貸款沒任何的關系，我和滕總聊得多了，覺得你們倆都是高學歷，都是高智商的人，所以，這門婚事般配，不看家庭，只看兩人合適不合適”。

    鐘向陽聞言笑了笑，伸手搭在了孫浩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是這樣，你要是能投資在我們縣建設一個大學，你妻妹能來教書，那這事我就應下了，成不成也得試試，不能拂了你的好意，對不對？”

    “啥意思，你是說分居兩地嗎？這有啥關系，一腳油門就到了嘛”。

    “省城那是一腳油門的事嗎，開車四五個小時，我每天回去啊？不能每天回去，那就得承擔風險，這異地戀就像是那樹上的樹葉，不是綠了就是黃了，你說早知道結局的事，我鼓搗這個干嗎？”鐘向陽說道。

    孫浩還不死心，說道：“真打算在這里干一輩子啊？”

    “不知道，現在我覺得干的還是挺得勁的，這人活著，不就是圖個得勁嘛，再說了，我現在有女朋友，咱吃飯的這地，就是我女朋友家開的，她的辦公室就在樓頂，要是知道你在這里給我介紹女朋友，非得把你從樓上扔下去不可”。鐘向陽笑道。

    “對不起，對不起，草率了草率了”。孫浩雙手合十陪笑道。

    吃完了飯，孫浩借口還得回工地，先走了，留下了滕南春陪著鐘向陽在足浴房里洗腳，這里都是耿小蕊的員工，所以鐘向陽也沒什么不可說的。

    “縢哥，我可能被算計了”。鐘向陽將自己的煙蒂按死在煙灰缸里，小聲說道。

    “什么意思？”滕南春問道。

    “被羊良平當槍使了，這事我辦的越是認真，對秦銘陽越是不利，但是現在秦銘陽好像不著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秦銘陽在這件事上真是清白無辜的，那羊良平為啥咬住不放啊？真是為了把秀水灣這個項目的問題解決了？我覺得不像呢”。鐘向陽說道。

    “有事沒事，關鍵還是那個開發商熊萬夫，他現在不在國內，或者是沒被抓住，那所有和他有關系的人都是安全的，所以有些人不著急，有些人著急，不著急的人是自持這事找不到自己頭上，著急的人是想從這個項目上撕開一個口子，說實在的，現在這個情況對秦銘陽很不利，他走了，影響力會越來越少，他原來的人背叛的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他的問題被揭露出來的也會越來越多，誰會相信他這幾年在這里就一定干凈了？幾個月前我在吳家村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飼料販子叫錢立強的，你認識吧，他說他認識秦銘陽，還和秦銘陽的關系不錯，據說是秦銘陽介紹他承包了吳家村管區的所有飼料供應，這里面真沒事嗎？”滕南春問道。

    “這事我知道，當時我參與辦這事來著……”鐘向陽把這事說了一遍。

    開始時，滕南春波瀾不驚，最后才說道：“人都得活著，活著就會追逐各種利益，利益又那么少，所以當一個官員離開本地，尤其是不再一個垂直領導的系統里，    那么他當初留下的這些人，所謂的老部下，就會改換門庭，或者是被清算，因為他已經不能持續的給他的這些老部下提供利益供養，背叛就會成為理所應當的事情，這個錢立強的問題，不知道哪天也會被揭出來，所以，你得有準備才行，想好了把這事推給誰，或者是怎么解釋”。

    想到這里，鐘向陽的脊背有些發涼，但是他忍住沒動，硬生生等到自己的脊背上熱乎了，將那些寒氣逼走。

    陳文明在羊良平家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了，他來這里，不是羊良平叫他來的，是他自己主動來的，來這里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沒想到依然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回來就好，但是你給我在家里待著，哪里都別去，老老實實的，等我把譚雨蝶的事解決完了，我再解決你的事，你就當在家休養了，這么大冷的天在東北林場里不好過吧？”羊良平看著對面坐著的霍光輝，問道。

    “是啊，很不好過，到處冷的和冰窖似的，我都擔心自己要被凍死在那里了，這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就聽書記的，在家里養著，等書記啥時候需要我沖鋒陷陣了，叫我一聲，我立刻就出發”。霍光輝說道。

    “啥沖鋒陷陣，都是兄弟，說這些話就生分了，你老實在家呆著，等譚雨蝶接受了我的安排，不再找你的麻煩了，那時候你再出來工作，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羊良平承諾道。

    霍光輝走出羊良平家的時候，看到了陳文明，陳文明做夢也想不到羊良平不見自己，為的就是和這個人渣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