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不白吃吧？”譚雨蝶問道。

    “啥不白吃？什么意思？”鐘向陽問道。

    “那你來鎮(zhèn)上是干啥來了，就是為了請我們幾個吃飯嗎？”譚雨蝶問道。

    “哎哎哎，想復(fù)雜了，我這不是明天要舉行一個寒假護苗計劃的捐贈儀式，所以過來看看現(xiàn)場，別把我想的那么現(xiàn)實好不好，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有心機的嗎？亂彈琴”。鐘向陽笑道。

    “別扯了，從你介紹陳再生的時候我就知道咋回事了，說吧，衛(wèi)生院那邊到什么程度了？”譚雨蝶問道。

    “啥啥到啥程度了？亂七八糟，齊麗紅為了避嫌請假了，剩下的就是衛(wèi)健局的人在做事，其他人也不敢說什么，基本上是衛(wèi)健局的人把這個衛(wèi)生院給接管了，不過也沒啥，至少老百姓沒什么損失，老年人也都體檢了，還給了保健品，算是很知足了，只是這損失的是國家的醫(yī)保資金和藥物采購成本，這些都沒啥，只要是這事做成了，那就還算是有良心吧”。鐘向陽說道。

    鐘向陽雖然很希望譚雨蝶出頭，但是自己不能說的太過明顯了，要不然那自己就真的成了陰險的人物了，所以在別人的內(nèi)心里一旦種下這樣的種子，那就很難再剔出來了，人與人之間的印象往往都是從很小的細節(jié)來感知的，可能這個人一直對你很好，可是你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你的一點陰暗面，那對方很可能會立刻忘掉你所有的好，死死盯著你那點陰暗面，擔心你也會害他，所以藏好自己不該漏出來的那點東西，很重要。

    所以，鐘向陽一直都在闡述事實，但是卻不說一句鼓勵譚雨蝶的話，包括之前向譚雨蝶說出來的那些話，也都是從打預(yù)防針的角度出發(fā)的，意思就是你看我要和你的前夫合作，他要做什么事，我要做什么事，我不和他合作這事就做不成，你不要介意我和他的合作，其他的什么都沒說，僅此而已。

    所以，雖然內(nèi)心里想著是借譚雨蝶這把刀砍掉霍光輝，可是一個字都不能說，不說人家曾是兩口子，這里面到底還有多少夫妻成分，很難講清楚，而且一旦鐘向陽自己把握的不對呢，這事譚雨蝶回頭就告訴了霍光輝，鐘向陽想要我整你之類的話，這也是難辦，所以在沒有一擊必中將對方置于死地的前提下，一定要把所有的爪子和牙齒都藏起來，做到讓任何人都覺得你人畜無害。

    “你不覺得霍光輝做的有些過分嗎？”譚雨蝶見鐘向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問道。

    “這有啥過分不過分的，現(xiàn)在不都是這樣嗎，有點項目就搭車，結(jié)果就是本來一輛自行車就可以搞定的事情，非得立個項目修一段鐵路才行，無所謂了，反正我組織的這個項目算是做起來了，衛(wèi)健局在這件事上也很積極，其他鄉(xiāng)鎮(zhèn)的項目也很快會搞起來，至少老年人的體檢算是過去了，我和他們說了，有點職業(yè)道德，那些真有病的老年人，一定要及時把病癥告訴人家別瞞著”。鐘向陽說道。

    譚雨蝶聞言沒吱聲，看著鐘向陽點菜，回去的路上，鐘向陽忽然問道：“霍局長很缺錢嗎？你們離婚他是不是給了你很多錢，急于搞點項目賺錢呢？”

    “啥？我一分錢沒要，他也從來沒給我錢，他缺啥錢？”譚雨蝶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以為他這么做是缺錢呢，或者是家里人等著錢用”。鐘向陽說完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一個一個的線索遞到了譚雨蝶的手里，剩下的就看她怎么做了，她要是沒什么進展和表現(xiàn)，那這事就得等著自己去找鐵文麗親自舉報了，只是他還不希望這么干，還寄希望于譚雨蝶會出手。

    該說的，該做的自己都努力了，剩下的就是靜待事情的發(fā)生了。

    陳文明等在霍歡的辦公室里，秦銘陽正在接見其他的人，陳文明在自己的腦子里將自己想要說的話一遍一遍的過，直到認為自己的說辭可以了為止。

    秦銘陽終于有時間了，陳文明走進去小聲說道：“秦書記，我回來了”。

    “坐吧，怎么樣，這幾天沒休息好吧，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再工作，也到了年底了，該忙忙家里的事，鎮(zhèn)上的事先放放”。秦銘陽說道。

    “秦書記，我沒事，鎮(zhèn)上的工作我不會耽擱的，耽擱了這幾天，我回去就把事情都加班處理完，保證不會耽誤事”。陳文明說道。

    秦銘陽看他一眼，說道：“你在城關(guān)鎮(zhèn)工作過，對那里很熟悉，這幾年你在棋盤鎮(zhèn)雖然也沒什么進展，但是縣里的大環(huán)境就是這樣，誰也沒什么翻天的本事，我的意思是，要是把你放到城關(guān)鎮(zhèn)的話，你能不能給我撐起來？”

    陳文明剛剛還在憂慮秦銘陽是不是放棄自己了，可是沒想到這轉(zhuǎn)的也太快了，剛剛還以為自己要被擼了，沒想到接著就遞過來了一根甘蔗。

    “城關(guān)鎮(zhèn)？書記，我是在城關(guān)鎮(zhèn)待過，但是也要看我和誰搭班子，要是和程愛民那樣的人搭班子，我真的是沒什么把握，他那個人除了強勢之外，剩下的就是打小算盤了，你說我咋能和他對付，我記得上次我來找書記說想去下面的鄉(xiāng)鎮(zhèn)鍛煉時，也是基于這個原因，所以……”

    “我知道，那你心里有沒有合適的搭班子的人選？”秦銘陽問道。

    “有，雖然我覺得這家伙年輕點，但是在棋盤鎮(zhèn)干的很好，舍得下本，有腦子，是個當官的材料，我也不是恭維書記您，但是鐘向陽這個人確實不錯，所以，雖然提的太快了點，要不然把他調(diào)到城關(guān)鎮(zhèn)，我看著他，給個副鎮(zhèn)長也行啊，我手里有人干活，出謀劃策，我也好盡快把城關(guān)鎮(zhèn)搞起來”。陳文明說道。

    “鐘向陽？他不行，剛剛才去了團委，這么老是這里那里的挪動的太快了”。秦銘陽說道。

    “那就過了年，讓他在團委干幾個月再說，但是這個人一定要給我留著，我覺得這孩子行”。陳文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