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仙仙換上太監服,用螺子黛將眉畫粗,拿粉在臉上抹了抹,使臉部線條看起來不那么柔和。又把太監帽往腦袋上一扣,一個俊俏小太監便出現了。 她將換下的宮嬪裝放進包裹,塞到御花園假山不起眼的角落里,袖著珍珠和玉釵蹲在花蔭下碰運氣。 照沁雪的說法,南靖王進宮很頻繁,最愛往御花園鉆,而且是哪里的花好看往哪兒鉆,她可是特意挑了這個風水寶地。 運氣不錯,等了沒多大會兒,蕭仙仙便看到一身水藍色蟒袍的南靖王遠遠地往這邊走來。她急忙調轉方向,把潤濕的芥子末放在眼邊熏了熏,拋到遠處花叢里毀尸滅跡,然后醞釀一下表情,抽泣起來。 南靖王走到這邊時,就見一個小太監躲在花蔭下,背對著他蹲著哭,似沒發現他的到來,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 南靖王望望周圍,并未見其他人,好奇地問:“小太監,你哭什么,不怕被人發現說晦氣,把你大打一頓?” 蕭仙仙抽抽嗒嗒地站起轉過身,發現是南靖王,“慌忙”行禮:“奴才小喜子見過南靖王,驚了王爺的駕,請王爺恕罪!”聲音中還帶著難以掩飾的哭意- “免禮,抬起頭來!” 蕭仙仙站起,抬起小臉,眼里還噙著豆大的淚珠。因為擦淚,白皙的小臉上摻著一道道灰和粉的淚痕,顯得有點臟,看起來卻更加俏皮又惹人憐惜。 南靖王不參與朝政之事,整日閑得無聊,所以時常往御花園跑,有個俊俏小太監解悶也不錯:“你叫小喜子?長得倒是有幾分機靈,因何而哭啊?” 蕭仙仙抽抽嗒嗒地吸吸鼻子:“回王爺,奴才接到消息,奴才的爹快不行了,想臨終見奴才一面。 可是……嗚嗚……” 南靖王奇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你跟內務府總管說一聲不就行了?或者,讓你主子跟總管太監說,你是哪個宮的,難道主子不放行?” 蕭仙仙抽泣得更委屈了:“奴才是邀月宮的。” “邀月宮?邀月宮的主子是誰?”他對皇兄的后宮并不了解,皇兄也從不說起后宮之事。 “奴才的主子是蕭嬪,我們娘娘心地善良,聽聞奴才的事,賞賜了奴才許多珠寶首飾,讓奴才帶出宮給爹看病。” 說著,蕭仙仙就把珍珠和玉釵拿出來給他看,果然南靖王眼睛一亮:“蕭嬪真大氣,這些珍珠和玉釵成色都這么好,竟然會賞賜你這么多。該不是你偷的吧?” 蕭仙仙急忙道:“奴才不敢!娘娘心善純良、菩薩心腸,出手大方,待下人也特別和善,從不因為我們是太監就低看我們。”她夸起自己來毫不心虛。 南靖王的眼睛盯著珍珠和玉釵,舍不得移開:“那你怎么還不趕緊回家,在這里哭什么?” 蕭仙仙又抽噎起來:“王爺應該知道,后宮這種地方一旦失了皇上的寵,是宮嬪又怎樣?那些勢力又喜歡踩低捧高的太監總管們照樣不給面子,要什么不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