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規(guī)矩。而人族的規(guī)矩，就是人族這個族群做出的選擇。”王崎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明顯的表情。他既不動怒，也不譏諷對手，就這樣平淡的說明事實。\r

    “人族意志的選擇……哈哈哈。你看看那邊那些廢物。”奧流指著那邊跌落在地的人族新生神靈：“他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啊！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什么作戰(zhàn)啊！你們就連我們的到來都是瞞著他們的。你們都沒有給他們正確的資訊，沒有告訴他們我到底有多么強大——這件事不應該在一開始就做了嗎？這個時候，你口中的人族的意志呢？”他看著王崎，臉色當中滿是罵人揭短的快意：“我說啊，他們就不是人族了，對吧？”\r

    這幾個字，字字誅心，讓那些正低頭顫抖的原古法修忍不住退了半步，盡可能的遠離王崎。\r

    “人族是什么……人族就是一灘爛泥啊！”奧流積蓄說道：“你們欺瞞同族，你們彼此之間絲毫不信任……你說要我學你，圣族說要我們學你們，可是你們到底能夠給我們什么呢？你們弱小，你們不曾擁有這個大地，你們甚至不能理解同族的彼此，沒有絲毫眾生同心的氣度，又憑什么要我們和你們相互理解？”\r

    王崎放開了奧流，嘆息道：“你們妖族不關心血統(tǒng)，那么你們是否有研究過血脈的流變呢？”\r

    “莫將我們當做白癡，姓王的。”奧流道：“每一個妖都知曉自身血脈，不然他根本沒法掌握化形之法的真諦。”\r

    “那么，你們有沒有注意過這個現(xiàn)象背后的一點東西呢。”王崎道：“神州的物種，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多者俞多，少者愈少。一個種屬，若是數(shù)量上去了，那它基本上很難滅絕。如果一個種屬數(shù)量稀少，那么它就很容易滅絕。在稀少者消失之后，剩下的強盛物種又會繼續(xù)分化。而這一次，依舊是多者俞多，少者愈少。而每一次環(huán)境的劇變，往往都是那些群體數(shù)量占優(yōu)勢的種屬。”\r

    “人夠多，超強者的紀律就更大嗎？”奧流笑道：“你休想動搖我！”\r

    “不不，這里面的原因，就是因為‘多者’血脈的樣本足夠多。族群當中細微的差異，可以賦予那些個體不同的性質。而當外部環(huán)境劇變的時候，這些差異就是所謂的‘希望’——因為它們血脈當中，蘊含著許多可能性。這些可能性在平時不過是無用的、多余的東西。但是在災變的時候，其中一些可能性就會顯現(xiàn)出優(yōu)勢。擁有這個可能性的個體就會幸存下來，然后重新繁衍種族。我們人族的先祖就是這樣過來的，龍族也是，你血脈上的先祖也是。‘沒有目的’就代表‘可以往任何方向’。”王崎道：“這個應該是我明年才會教你們內容，用算學模型模擬種群的變化，涉及到統(tǒng)計、概率等復數(shù)領域的算學……”\r

    這就很好理解了。只有血脈樣本足夠復雜的族群才能在復雜的世界當中存在。一個血脈高度同質化的族群，或許一場瘟疫就能夠徹底消滅。\r

    奧流笑嘻嘻的，也不管王崎在說什么：“你對我說這些，沒用的。”\r

    “‘血脈’換成‘文脈’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文明的主脈當中，始終存在著不同的聲音。這些聲音和而不同，卻是潛藏的路若是我們遇上了莫名之障，我們便還有機會再換一條路。”王崎站在地上：“人族的可能性是無限大的——我這么說，你因該能懂吧？”\r

    “你再怎么說，也改變不了你不信任同族的事情。”奧流皺著眉頭，故意用譏諷的語氣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族？為什么會沒有一點兒……一點兒一心同體的想法？”\r

    “我連自己都不相信啊。”王崎的表情很坦然：“我從來都知道，我今天書寫的，只不過是有限范圍內的相對正確。當我們人族繼續(xù)向前，向我不知道的領域跨出新一步的時候，我所書寫的東西就會變成相對的錯誤。這是我的信念。我連自己都不絕對相信，又為什么要無條件的相信他者呢？”\r

    “天道恒常，不為圣存，不為魔亡。反正到最后，‘道’會裁定出真與假，是與非。我只需要懷疑，然后往我相信的方向踏出一步就好了。”\r

    “你……”奧流面色終于是變了。\r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