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絕路之泣-《新順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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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攤丁入畝加清查土地,算是平地一聲雷。
這“復井田”之語,則根本就是天塌了一般的動靜。
北儒學派一直有復古之心,眾人心里也算是有心里準備,可真沒想到有人真的會在天佑殿里把這件事說出來。
如今天佑殿內共有六位平章事,一英國公、一武德宮魁首出身的,一北派儒、一南派儒,一異端以耶補儒的異端天主教徒,一心學異端。
剛才說話的便是北儒一派的李芝遠。
北儒一派重實學,主張搞分齋教育,也確實延承了永嘉、永康學派的“用”這一觀點。
認為學的東西要有用,用出功利、做出實績才算是義的體現。嘴上整天嗶嗶義,卻一點正事都沒干,那不叫義。
義是干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要干出利,才叫義得以實現,義要通過利來體現。
這一派產生的緣由,一方面是見到了明末袖手談心性那酸樣,一方面是見到了流民遍地、土地兼并、滿清屠殺的反思。
以及……江南的資本主義萌芽并未影響到他們,他們的腦子還停留在過去的時代。
還想用過去的辦法為華夏找一條出路。
他們認為“大旨明道不在詩書章句,學不在穎悟誦讀,而在期如孔門博文約禮,身實學之,身實習之,終身不解者?!敝鲝堄H身實踐、在實踐中不斷進步,學習,而不是誦讀經書。
主張要興六府、六德、六行、六藝之道。
所謂“六府”,即水利、軍事、冶金、建筑、土地、農學;“六德”,即知、仁、圣、義、忠、和;“六行”,即孝、友、時、姻、會、恤;“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
聽上去挺好的,但終究時代變了。
李芝遠很耿直,借著這一次清查田畝的事,說出了北儒一派的想法。
清查田畝,增加的賦稅,還是轉嫁到了底層身上。
國家的稅收增加了,底層的負擔增加了,但富戶并沒有任何影響,而影響天下治亂的,還是最底層的民眾,他們的負擔加重,天下就不會安穩。
即便說出如此驚人之語,李淦也不得不承認李芝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的確,清查田畝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前兩個地方官的問題,是可以用劉鈺的辦法解決;但最后說的轉嫁賦稅到底層身上,這個的確是沒辦法解決的。
“愛卿亦不是食古不化之人,怎么居然說出復井田的想法?難道愛卿真的以為,這井田可以復嗎?”
李芝遠搖頭道:“復古非是全然復,自然要變通?!?
“可井則井,井不得則均田,均不得則限田。臣試言,若將土地均于百姓,清查田畝,這是有利的。人人有田,人人納稅,有無阡陌相連之輩轉嫁畝稅,這樣朝廷的稅收可以增加、百姓的負擔并未增大。”
“如果不能做到均田、限田,卻只是清查田畝,那么增加的賦稅全都是底層承擔的。陛下不會以為地主自己種地吧?地主自己不種地,只是收租子,那么陛下清查田畝之后,多出的賦稅,名義上是地主交的,可事實上呢?”
李淦無言,知道這個事確實沒法反駁,苦笑道:“既說到這,那也不提是否現實,愛卿只說你想達成的最終模樣,是如何?”
李芝遠道:“回陛下,天下之田,借歸于公。百姓分田,永佃與公。不得買賣、不得轉借。此亦井田,只不過非是孟子所言的井田法。”
“只有如此,方可貧富均衡,人無余力,地無余利,人與人出入相友,疾病相扶持,達成真正的大治。”
李淦沉默,英國公也沉默,其余人也沉默。
許久,英國公笑道:“此法斷不可行,若行,則天下必亂。此非王莽之舊法?王莽興井田、復王田,下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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