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祁蕓問道:“你很想當市長秘書?”梁健從后視鏡中,看了眼祁蕓:“原來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想法,如今這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我反而有了特別的沖動,很想當這個市長秘書了!”祁蕓露出了笑容說:“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喜歡迎接挑戰(zhàn)!” 梁健笑說:“我小時候,有那么喜歡迎接挑戰(zhàn)嗎?”祁蕓說:“當然了。”梁健道:“說來聽聽。”祁蕓正要說,忽然又喊道:“我家就在這里,停下來就行!”祁蕓的小區(qū)到了,祁蕓下了車說:“下次我再說給你聽吧!” 梁健看著祁蕓下車,小區(qū)門口,也有不少女人,或打車、或進出,祁蕓走過去,立馬就如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劃過了一道陽光,成為美麗的風景。梁健從她優(yōu)美的身姿上,看到的卻是十三四歲那個清純、可愛、機敏、善良的女孩。 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走時,忽然從后視鏡中發(fā)現(xiàn)祁蕓在接電話,然后,她轉(zhuǎn)過身,又往外面走來,正好一輛出租車停下,她就坐了進去。那一瞬間,梁健不由懷疑,這么多年過去,如今的祁蕓,還是那時的祁蕓嗎? 梁健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有些異樣。少了一些東西。認真看了下,才發(fā)現(xiàn)別針、筆記本、訂書機、黑水筆等不見了。再看一下陳輝的辦公桌,這些東西已經(jīng)去了他那里。梁健又去茶柜,看到自己的水杯里昨晚的茶葉還在杯子里。 以往,陳輝往往比他先到辦公室,洗自己茶杯的同時,也就幫他給洗了。今天陳輝已經(jīng)把自己的茶杯泡好了茶,任由他的留在那里。梁健心里就有些好笑,陳輝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改變了。好笑的同時,梁健心里又是一緊,難道陳輝知道了些別的什么?或許,自己真的當不上宏市長的秘書了? 陳輝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筆記本,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梁健看到他那只沒拿東西的手,不自覺地抽搐一下。這種抽搐陳輝上次用訂書機的時候,梁健就看到過,這應該就是那種神經(jīng)性的抽搐吧! 梁健剛要去洗自己的杯子,陳輝說道:“梁健,待會我要陪宏市長和肖秘書長去長湖區(qū)調(diào)研,你反正也沒什么事情,記得把地板拖了吧!” 梁健從陳輝的這句話里,聽出了很多信息:一是陳輝稱呼自己從“梁處長”變成了“梁健”,這是不是說明梁健連一個副處長都撈不到了?二是陳輝開始指使自己打掃衛(wèi)生了,這還是梁健到綜合一處之后的頭一遭。最后一個信息,也是至關重要的,那就是陳輝說要跟宏市長和肖秘書長一同去長湖區(qū)調(diào)研了。 梁健是長湖區(qū)出來的干部,如果宏市長真有意讓梁健當自己的秘書,他肯定會讓梁健陪同他一起去。梁健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許多。如果到了市政府做不成市長秘書,那就等于沒來,甚至比沒來還沒意思。更何況,外面已經(jīng)傳得紛紛揚揚,都說他是來當市長秘書的,當不上,就只能任人嘲笑。在機關里,成為笑柄可不是一件吃得消的事情! 這些都是其次,關鍵是,梁健根本不知道,這事情怎么就變得這么快。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在機關里,計劃趕不上變化!但他來市政府擔任市長秘書的事情,本是已經(jīng)確定的,區(qū)委書記胡小英跟自己這么說,市政府副秘書長舒躍波也跟自己這么說,只要等宏市長回來點下頭,他就正式掛牌上崗,為宏市長服務了。 難道宏市長對自己有什么不滿意?可是,梁健和宏市長一次面都沒有見過,怎么就引起了他的不滿意呢?梁健有些想不通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梁健很想打電話,問一問胡小英,但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他不想為此事打擾她。 想來想去,他決定先去副秘書長舒躍波那里問問情況,看看他怎么說。 梁健選擇在中午下班之前去敲了舒秘書長的門。像副秘書長這樣的職務,雖然不用自己辦理具體的事務,但協(xié)調(diào)溝通是其主要工作。為此,一天之中真正很閑的時間基本是沒有的,一般也只有在午飯之前,和下班之前有那么一些空余時間。 得到允許之后,梁健進了舒秘書長的辦公室,梁健首先遞了一根煙給舒秘書長,舒秘書長接了,說:“梁健,你自己倒茶?!绷航≌f:“不用了,辦公室里有呢!”舒秘書長點了點頭,說:“梁健啊,這段時間怎么樣?” 梁健來之前,想到舒秘書長可能會問他一些問題,早打了腹稿,梁健說:“感覺市府辦很不錯?!笔婷貢L說:“怎么個不錯法?”梁健說:“總的感覺,一個是分工更加細,也更加合理了,大家圍繞崗位職責開展工作;二是要求也更加高,這段時間各種文件和材料看了,規(guī)范性要求更高;三是視野更加開闊了,接觸的層面比以前提高了,所以我很珍惜自己擁有這樣的機會?!? 所在的集體得到認可,對于集體中的人來說,也會有一種榮譽感,舒秘書長也不例外。舒秘書長先于梁健來到市府辦好多年,梁健相對來說,更是一個外來者。得到梁健的認可,舒秘書長感覺自己也受到了認可。舒秘書長說:“你說的這些不錯。你珍惜崗位,這一點很好,這是干好工作的前提。另外,對于自己有什么想法?” 梁健感覺舒秘書長肯定也是一個聰明人,自己去他辦公室,他肯定已經(jīng)猜到了其中的原因。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梁健說:“舒秘書長,今天來打擾你,其實心里有一個疑問?!? 舒躍波看著梁健說:“說說看。”梁健道:“之前,來到市府辦,您也跟我說過,我是來給宏市長當秘書的,但這件事情要宏市長再點下頭。宏市長已經(jīng)回鏡州市十來天時間了,卻一直沒有找我談話。這件事是否宏市長不認可了?” 舒躍波聽梁健說完,就從桌上的中華煙中抽了兩根,一根遞給梁健,一根自己點上,抽了一口才道:“說實話,這件事,我也吃不準。也許是有些原因?!绷航⌒南?,這原因舒躍波作為分管人事的副秘書長,怎么說都該有個數(shù)吧:“舒秘書長,其實我并不是說一定要當宏市長秘書,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在哪些方面還存在著不足,不符合當秘書的標準,這樣便于我改進,對今后的工作也有些幫助?!? 舒躍波又看了看梁健,才道:“梁健,我其實很看好你。你有鄉(xiāng)鎮(zhèn)工作經(jīng)驗,又擔任過區(qū)委組織部副部長,我知道胡小英書記對你贊賞有加,以前我和她也是同事,知道她看中的人應該不會錯……但是,這次宏市長沒有點頭,我也不知領導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一直在琢磨這回事!不過,我還是覺得,梁健你先別急,目前你就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梁健看看舒躍波。舒躍波整個外形應該說是頗為英俊瀟灑的,只有他的牙齒因為抽煙厲害,有些發(fā)黃。但這不影響他的神情給人的感覺是真誠的。梁健見舒躍波也許是真不知道,也不再勉強:“舒秘書長,午飯時間差不多了,該吃飯了?!? 舒躍波說:“是啊,該吃飯去了!” 食堂排隊排得很長。梁健想,還不如晚點來。但既然來了,梁健便拿上盤子,開始排隊。一邊瀏覽手機上的新聞。最近這段時間,網(wǎng)上正在熱議一個叫“當代烈女”的事件。事件中,這個姓鄧的是個8后女孩,是湖北省某鎮(zhèn)一家賓館休閑中心的服務員,當?shù)劓?zhèn)政府人員張某、黃某、鄧某在消費期間,要求該女孩提供“特殊服務”,但遭拒絕,三個鎮(zhèn)政府干部惱羞成怒,鄧力求和平妥協(xié)無效,在對方作風惡霸無恥糾纏之后,鄧抓起水果刀,將張某和黃某刺傷。張某搶救無效死亡。 網(wǎng)上議論的焦點,是關于鄧女孩該不該判刑。各種議論都有,有些認為鄧女孩是正當防衛(wèi),有些人認為是法律面前一律平等,還有人說鄧本身很可能就不是好女人,該判。最后一種聲音一出來,就被唾沫所淹沒。瀏覽著網(wǎng)頁,時間過的便有些快。 如今網(wǎng)絡流行,現(xiàn)實生活的貧乏被網(wǎng)絡世界的精彩所取代。幾乎每個星期都會爆料一些新聞,足夠大家熱鬧一陣。看到這則不幸的新聞,梁健并沒有看看就過去了,讓他不由想起了清池會所的菲菲。 在長湖區(qū)的時候,菲菲幫過自己的忙,向梁健通報了三元鎮(zhèn)副鎮(zhèn)長蔡源要舉報自己的消息,使得梁健事先就有了準備,才不致徹底落入被動。這段時間以來,梁健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菲菲,不知她過得如何。 其實,菲菲跟這個“鄧烈女”的職業(yè)很有些相似之處,梁健心中不由有些疼惜。一個女孩子真不該在這樣的行業(yè)長久做下去。但一個女孩子一旦從事了這樣的行業(yè),她還能再洗腳上岸,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嗎?梁健很想幫菲菲一把,但自己如今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梁健心中不由想,如果當了市長秘書,也許就能更好的幫到別人。 就這樣想的有些遠的時候,身后一人提醒道:“朋友,輪到你了?!绷航某錾裰星逍蚜诉^來,說道:“不好意思。”就上前去取菜碟。 “唉,你不是任堅,任人強……”梁健趕緊打住了,笑笑說:“任堅啊,真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 任堅也笑道:“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任人強’??!”梁健很不好意思,又沒辦法完全否認,如果否認就虛偽了。任堅倒是挺大方地說:“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人叫我這個綽號了!沒事,你高興說就說吧!” 梁健從任堅的這句話中,倒是體會到任堅有了些變化。梁健認識任堅是在江中大學,任堅比梁健大一屆,照理兩人沒什么交集。但由于兩人都在校報上發(fā)文章,便漸漸注意和熟悉對方,兩人還暗中較勁,誰在校報上發(fā)的文章多,后來任堅早一年畢業(yè),自然也沒有分出個勝負。任堅的名字是他父親取的,原意是“為人堅強”的意思,沒想到別人偏偏要理解歪了,變成了“任人強”。為此,任堅曾在大學里還跟人打過一架。 剛才,梁健說出“任人強……”三個字,還以為任堅會生氣,沒想到他倒已經(jīng)想開了。梁健買了飯,在一邊等著任堅,本想跟他一起吃個飯。任堅卻是打包,看到梁健還在等自己,就拍了拍梁健的肩膀說:“哥們,你給我留個電話,晚上咱倆一起吃個飯?!绷航≌f:“行啊,沒想到在這里竟然碰到校友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