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省會寧州市有一個遠近聞名的湖,叫做東湖。..東湖水波蕩漾、遠山如黛,湖邊游人如織、既有各種土豪大腕的私人會所,又有小資情調的咖啡酒吧,還有很多文青偏愛的青年旅舍,同時,具有歷史傳說意義的各種景點猶如星辰般點綴于湖水兩岸。湖畔出現的,不僅僅是本地游客,更多的是外地來客,來自世界各地長著黑、白、黃各種膚色、鑲嵌黑、藍、綠、褐各種眼睛的游客都在湖邊駐足留戀。 所以玩寧州,其實一定意義上說,就是玩東湖。寧州你看的、玩的、吃的、耍的、睡的、賭的甚至吸的,在東湖附近都有,只要你有人民幣,當然美元也行。朱懷遇說要解解悶、消消氣、談談話,梁健知道,肯定會到東湖。 對于東湖,梁健并不是不熟悉,國家重點大學江中大學,就在寧州市。梁健曾在寧州大學讀了四年才回到了鏡州。大學期間,有聊無聊都會常到湖邊游玩,把免費景點基本都逛遍了。原以為,對于東湖很是了解了。 可后來才發現,東湖遠不止口袋里沒幾個銅板的大學生梁健所理解的東湖,不同階層的人、富人和窮人的東湖,是完全不同的東湖。大學時候的梁健看東湖,仿佛只看到了一棟城堡的外觀,而只有當你有了權有了勢,獲得了通行證,才可能走入城堡之中,了解其中的金碧輝煌、美味佳肴、閑適得意,甚或是陰謀詭計、腥風血雨。 東湖大著呢,東湖深著呢。如此,梁健每次來到東湖邊,都有種東湖不屬于自己的感覺,同時又生出一種進一步了解東湖的沖動。 車子停在湖邊一處高檔賓館前面,與賓館相傍的,是一家咖啡館。賓館的服務員指揮他們停車,他們先下了車。 梁健想起后備箱中的行李包。包中藏著他從四川帶回的重要資料。梁健對朱懷遇說:“去喝點咖啡沒問題,就是我的行李包在車后備箱,你記很重視。” 這東西,豈止是胡書記很重視,肯定是連宏市長都很關注。但縣官不如現管,對朱懷遇說宏市長,肯定還沒有說胡小英重視來得管用。 朱懷遇為人本就粗中有細,他意識到梁健話中的份量,心想:難道是梁健給胡書記帶來的貴重禮物?于是說:“我知道了。”他駕駛員小施說:“你幫助把梁部長在后備箱中的行李包,拿到賓館房間里去,你可以在房間里休息一下,但視線一刻也不能離開這個行李包。” 梁健問:“你在這里開了房間?”朱懷遇說:“當然,都來了寧州,當然要睡一晚嘍!”梁健說:“在這家賓館?”朱懷遇說:“是啊?怎么了?”梁健說:“這酒店不便宜吧?”朱懷遇說:“你放心,不用你出錢,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梁健笑笑說:“沒想到,做了鎮長之后,你越來越會做人了。”朱懷遇笑說:“這算得了什么,待會你會發現我更加會做人的地方呢!” 走進咖啡館,梁健一下就感覺到了,寧州的咖啡館真的比鏡州的咖啡館高端、大氣,上檔次。從吧臺到座位、從裝潢到杯碟,當然關鍵還是喝咖啡的人。在寧州咖啡館除了簡約咖啡等一兩家還有些小資情調,其他基本已經淪為一些暴發戶、工程承包商甚至社會混混話事、消磨時間的地方。在這個夏季,有些小老板就光著膀子,在咖啡館里談事情,有些將褲管卷起,躺在沙發上睡覺。梁健去過兩次之后,對鏡州的咖啡館很不感冒。 而東湖邊的這家咖啡館,顯然就要高檔多了。咖啡館中央,有一位外國歌手,正在獻歌,聲音低緩、悠然,很有些法國藍調歌手瓊斯的范兒。坐在那里喝咖啡的男女,基本上都身穿正裝,不是社會成功人士,應該就是中產階層,盡管中國人喝咖啡總有種不自然的矯揉,但比鏡州不知好了幾倍。 一位身穿綠色套裙工作服的女服務員問他們有無訂座。朱懷遇朝她一笑說:“我們已經有人在了,在七號座。” 女服務員抱以微笑說:“這邊請。”帶著他們從一排小咖啡桌前往里走去,一塊低矮的小木墻,隔開了一小塊天地,一大面落地窗,使得坐在里面的人,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街景,又擋住了城市的喧囂,鬧中取靜。 就在這個小隔間里,坐著一個女人。梁健一看到這女人的背影,心里就是一震。她看起來挺閑適,靠在沙發里,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著街景。梁健暗道:怎么可能? 似乎意識到有人進來,女人轉過頭來。 的確是胡小英。梁健心里一下子,就打了好幾個問號,怎么是胡小英?朱懷遇怎么跟胡小英在一起?胡小英為什么會在寧州呢?今天還特意在咖啡館里等他,難道有什么用意? 這一連串的問號,僅僅是在一念之間。梁健笑著尊敬地稱呼道:“胡書記,你好!” 胡小英看到梁健進來,笑著站起來說:“我們的欽差大臣回來了!”胡小英指的是梁健被市委組織部借調去考察干部的事情。 梁健說:“哪里稱得上是欽差啊!”胡小英說:“正兒八經的欽差啊!快坐下吧。朱鎮長,你也坐下來吧!”兩人坐下,胡小英問:“一路上都還好?”梁健說:“還好!” 胡小英說:“你有沒猜到我在這里等你?”梁健說:“怎么能猜到啊?先前老朱說,讓我見一個我怎么都猜不到的人,我是真的沒猜到啊!”胡小英笑了,說:“那你原本猜的是誰?”梁健看一眼胡小英溫暖的笑容,說:“老朱說我猜不到,我就干脆沒猜!” 三個人都笑了! 咖啡上來了。梁健原本還想好好品嘗一下咖啡的味道,但如今跟胡小英一起,喝咖啡的意義也變了,品的不再是咖啡本身,而是胡小英跟他們喝咖啡的意味! 胡小英說:“我正在省里開會,朱鎮長說你回來了,要來接你。我想,正好一起喝個咖啡,我也想知道你這次去四川,有什么收獲沒有?” 梁健奇怪,朱懷遇要到寧州機場接自己,胡小英怎么會知道,難道朱懷遇已經如此積極主動向書記靠攏,任何行蹤都向書記匯報了? 這方面的蹊蹺,梁健沒有具體問,如果胡小英或朱懷遇想讓他知道,那就肯定會告訴他。如果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是不問為好!梁健轉而說起了考察的情況:“這次考察,到了災區,震動還是蠻大的,那邊經濟社會的發達程度,和我們這里差距的確挺大的,但災區人民也很有斗志,并沒有因為這次災難而失去希望,積極的投入到了重建工作中去。我們市里的援建指揮長,在天羅鄉也完成了許多工程的建設,整體上也受到了災區人民的歡迎。” 梁健大體上,就如匯報工作一樣說了下。他不知道胡小英要他說什么,說到什么程度,另外朱懷遇也在場,關于考察的具體情況,似乎也不方便說,除非胡小英讓他說。 果然,胡小英還是對考察情況感興趣,問道:“這次考察出來,情況怎么樣?”梁健說:“到目前為止,還是挺好的。”胡小英眼中閃過敏銳的光:“為什么說到目前為止?”梁健說:“直到考察組離開天羅去成都,我們在考察中都沒有掌握任何不良反映和情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