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冥山府,天機圣閣。 山草發,野花開,懸崖蘊天機;碧蘿生,佳木麗,峻嶺藏圣閣。 圣閣之外,天清氣朗;圣閣之內,萬籟俱寂。 蘇太清靜靜的看完足足九百九十九份‘夢境世界’的經歷之后,許久都沒有開口。 此時無聲勝有聲,別有幽愁暗恨生。 蘇太清不說話,天機道神諸葛云霓不說話,鎮魂殿的風止水也就不敢隨意開口了。 而風止水不開口,風朝歌等人,也同樣沉默不語。 是以,這場沉默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 天機圣閣此次參與分析討論的神靈以及神靈的下屬、也就是守護者,足足有七十有余。 而七十余特殊的存在,則全部將目光投在了蘇太清的身上。 蘇太清背負雙手,來回踱步了片刻,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詢問道:“蘇葉情況如何?” 諸葛云霓沉聲道:“已經入局,不過目前而言,卻已經不方便動手,因其可能和大帝墓有關。即便沒有,也和不朽之路有關。” 蘇太清道:“諸位怎么看?” 風止水沉默半晌后,遲疑道:“要不,先將蘇葉放出來?” 風朝歌道:“此人你能掌控得了嗎?” 風止水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妖倫道:“或許,可以讓囚籠再顯化一次?” 蘇幕生道:“這種難道不是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才使用嗎?一旦失控,情況非但不會變好,反而會變得而更差!這種責任,你背負嗎?” 妖倫道:“那只能說天機閣無能,我背負什么責任?” 妖離道:“此次事關不朽之路,無論真假,總還是要有些表示的,不是嗎?或者說,這次的事情還不夠關鍵嗎?” 蘇幕生道:“此次所謂的大帝墓,出現得難道不突兀嗎?” 妖離身邊的妖羽露出了一絲自然靈性的笑意,道:“妖沫已經過去看了,她從諸葛青塵那邊已經獲取了卜卦之法。 當然,諸葛無為同樣也學會了卜卦之法。 再加上風族的傳承,風朝歌你也會這種卜卦。 那么,妖沫那邊已經確定了大帝墓是真的情況下,你們兩個不說點兒什么,給眾神靈振奮一下信心嗎?” 諸葛無為被點名之后,微微一愣,看向妖羽的目光略微有一些不善。 但是這一絲不善的眼神也還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這種眼神,并沒有刻意隱藏,所以妖羽也是感應到了的。 她非但不以為意,反而回報了一個挑釁的媚眼,這讓諸葛無為呼吸一滯,眉頭一挑,然后吶吶的不說話了。 反而是風朝歌則還是在思索片刻后走了出來,他朗聲道:“大帝墓無法確定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真實的可能性高達九成。而且,花月谷確實是神秘符文一眼里提及的一處‘隱地’。 其中的環境和所謂的‘龍脈’,也確實和那一切密不可分。 而且,那大帝墓,應該就是那蘇星河、穆清雅夫妻干的好事兒。” 風朝歌說著,看了不遠處的沐君逸一眼。 沐君逸嘿嘿一笑,道:“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便是我家那婆娘也是不知道的。當然,以我們和他們的關系,他們也不可能讓我們知道的。” 諸葛無為道:“龍脈是真的,百川歸海的格局也是真的,那種龍脈,孕育這么悠久的歲月,便是一具普通尸骨都可以孕育成為絕世龍骨。所以,大帝墓也是真的。但是其中所謂的‘后羿道痕’肯定是假的。 而且,如這般絕世兇墓里,必定會有絕世的殺機。 我為諸位神靈廣泛的卜了一卦,卦象晦澀難懂。 所以我又為諸位推衍了一番天機,結果顯示有命劫籠罩,九死一生。” 這時候,蘇幕生忽然道:“那反而無礙了,那后羿道痕,也必定會是真。” 蘇太清道:“你這么說,一旦到時候出事情了,恐怕你要背負責任。” 蘇幕生道:“都不想背負責任,都不發表看法,但是大家心里其實也都明白。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沒有兇險?想求不朽,首先要學會面對死亡。 那小崽子這一次連連死了將近一千次,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可見他廢物的表面下,有著何其強大的內心和何其強大的底蘊。 這恐怕就是那些復制體無法存活的原因之一。” 蘇太清道:“不,那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皇族愿不愿意保他!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只要他按照皇族的那些‘計劃’行事,他才能活! 而若是他自主行事或者是想茍活,就立刻會死?” 諸葛云霓道:“所以最難以明白的是——為什么那樣會死?華紫嫣和他有什么仇?” 諸葛啟明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其實還不是這個,而是制造一個復制體蘇離需要耗費的資源,可以制造一百個離暮雪!而離暮雪,幾乎就是華紫嫣和云青萱結合體的優化產物! 只要其成長起來,完全可以替代掉華紫嫣和云青萱啊! 可是,就這樣制造出來的蘇離,出一個死一個…… 哪怕這蘇離只是從沒有境界的狀態開始,也經不起這么浪費啊! 雖說這種損耗已經呀到最低了,但是目前而言,還沒有成功的例子——這就難辦了。” 蘇太清道:“加大資源試試看,將其余的計劃停一部分。” 諸葛啟明嘆道:“太難,太難了。” 諸葛云霓道:“極寒冰宮和鎮魂殿那邊倒是沒有問題,天機閣這邊,很多事情無法停下。” 風止水道:“但是天機閣反而是主要的樞紐,必須得起一個牽頭的作用。” 諸葛云霓沉吟道:“好,那就先放棄鎮魂墓的計劃,把鎮魂碑的計劃也停掉算了。” 不遠處,妖倫忽然道:“這兩大核心計劃放棄的話,鎮魂碑很快就要出世了。底下的那些秩序……那就要恢復正常了。” 諸葛云霓沉思了好一會兒,道:“按照那位人皇皇祖的說法執行吧,先試試看。畢竟,此次大帝墓,難道你們不想進去?” 妖倫道:“必須要進去啊。” 諸葛啟明道:“大人難道不擔心……” 妖倫道:“擔心啊,但是套個離魂體進去什么的,再以神性衍化皇極之類的,多加幾道手段吧,反正應該不至于——被殺穿吧? 區區一座大帝墓而已,這么多神靈進去的話……應該,不至于那么兇殘吧。 攻擊大家都分攤一下,可能會比較好?” 蘇幕生道:“就怕別的神靈不這么想,或者是不套什么離魂體進去,而是直接衍化神性分身進去,然后先將其余的神靈一番獵殺、收割,往那大帝墓的身上一推。” 諸葛云霓道:“蘇幕生,我怎么覺得,你就像是蘇葉那邊派來的臥底?你這話是要讓內部分裂,其心可誅啊!” 蘇幕生道:“呵,我若是臥底,我還會這么說嗎?當然,什么內部分裂其心可誅的話,也是可笑。這在場七十余人,正統的神靈都有三十位! 其余不是守護者級別,那也是差不多級別的存在。 但是因為害怕沾染不必要的一些因果,反而一直不發表任何意見。 到時候我們商議好了,他們隨便用個更強的分身之類的進去,豈不是在大帝墓中,當場無敵了? 是的,都怕死穿了,所以都用最低賤的離魂體,那是再好不過。 但,凡是有一個不怕死的,用了一個天樞體進去,那么,你們告訴我,誰能獲得那一份不朽的機緣?!” 妖倫道:“你這話,就有些誅心了,你怎么知道只有一份?” 蘇幕生道:“我是超凡級的天機大師啊,我能推衍出一絲端倪很奇怪嗎?而且我是那蘇星河小雜種的老子,是那小賤奴的爺爺,我怎么就推衍不出部分因果? 你們接納我,難道不是因為這一點? 難道還是因為我本身特別厲害?” 妖倫身邊不遠處,一名長著三只眼和長長的大象鼻子的異族神靈冷厲的盯著蘇幕生看了一眼,道:“我們遠古巨象族從來不做這種兩面三刀之事!不要將你們的一些心思,以同樣的方式凌駕在別的種族身上。” 一名長著章魚腿的奇怪異族神靈也同樣眼神陰冷的掃了一眼蘇幕生:“你有問題。” 蘇幕生嗤笑一聲,道:“我建議大家都用離魂體進去,這樣同等的生命底蘊層次之下,大家能不能獲取機緣感悟,各憑本事。” 那長著章魚腿的異族神靈嗤笑道:“你最強也不過一尊天樞體,那一尊離魂體已經是你能分裂出來的最強,你這心思倒是也玲瓏剔透。只是,憑你也配覬覦不朽機緣嗎?” 蘇幕生道:“那就天樞體啊,有什么關系?大家都以天人之魂立誓,只用天樞體進去啊!怕什么?不敢立誓的,是不是想暗中動用皇極體進去啊? 或者是神性分身進去?” 妖倫道:“這樣,先商議一下用什么分身進去?蘇幕生的話不好聽,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這個如果不談好的話,那其實就有些意思了。 比如說,烈陽族那邊有‘烈陽古經’,這‘烈陽古經’可以復制出一尊神性分身出來,并斬斷和神體本體的聯系。 所以,烈永生可以多次不死,甚至可以上次以烈陽古經分身來承受‘神性被削九成’的浩劫。 這一次,他同樣可以用這一尊廢了的分身進去啊,到時候洗上十幾次記憶之后,他就是另外一尊存在了。 到時候,他無論是化身成誰,在其中亂殺,只怕里面的存在都會走清空。 到時候,他若是獲取不了不朽機緣,別人也獲取不了。 他若是獲取了不朽機會,呵呵,這種存在出來了,還有我們的活路?” 那巨象族的神靈聞言,直接冷聲道:“你和他的關系不好,就可以如此隨意編排嗎?或者說故意當我們是白癡? 你天羽族最是擅長自然變化,到時候,你分裂一道神分身進去,化身成為他,然后洗十幾次記憶洗成其他人,然后到處亂殺,并表現出他獲取了不朽機緣的樣子,實際上你在背后漁翁得利? 然后到時候,轉手或者和他分攤一部分好處? 這種合縱聯營的手段,大家都玩爛了。” 蘇幕生先是朝著妖倫躬身行了一禮,表示感謝,隨后才道:“大家看,這就是所謂的內部嗎?由此可見,這件事即便是約束,看樣子也是無用的!所以,反而只能靠立誓。大家都不愚笨,立誓比什么都要靠得住,不是嗎?” 諸葛云霓道:“那此次的事情,所有神靈都已經知曉——現在,恐怕貪狼星域那邊的神靈都已經獲知到了信息。 諸葛嘉怡那邊的聯系場景,已經被公示了出去,卻不想,蘇離這么莽撞。 現在,就怕天河之外的那些外族神靈蟄伏過來。 我們立誓不要緊,他們若是不遵循的話,就難辦了。” 蘇幕生道:“所以,那就各憑本事唄。我只是想看看,大家是否愿意進去而已,卻不想,大家表面上都不想去,實際上早已經摩拳擦掌了。” 那長著章魚腿的異族神靈道:“那你是打算用什么進去?天樞體嗎?還是離魂體?” 蘇幕生道:“我用離魂體。” 那長著章魚腿的異族神靈道:“然后暗中用天樞體,想要力壓神靈獲取好處?” 蘇幕生嗤笑一聲,道:“我以天人之魂立誓,我此言是真的!” 那長著章魚腿的異族神靈聞言,呼吸一滯,吶吶說不出話來。 蘇幕生輕蔑的看了那長著章魚腿的異族神靈道:“還有誰有疑問的嗎?還有誰覺得我是臥底的嗎?不妨出來,我一一以天人之魂與你們對質。就怕,我不怕,你們反而怕了!” 蘇太清聞言,先是看了蘇幕生一眼,隨即目光掃向了眾神靈和守護者。 結果,此時竟是沒有任何人去與蘇幕生的目光對質。 蘇太清忽然‘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一聲。 這笑聲有些刺耳。 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