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二十一)-《雄兔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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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怔住,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那....那..你不想要個好皇帝?”這話說出來自個兒就覺得怪,天底下總是要有皇帝的,好的總比壞的強。
但是...她指了指身后,道:“換個好皇帝,胡人就不敢過來了。”圣君在朝,良將在邊,就有國泰民安,四海升平。
老翁沒抬頭,男子哀道:“那現(xiàn)在胡人過來干什么呢?”
薛凌笑道:“自然是燒殺搶掠,胡地貧瘠,養(yǎng)不活那么多牲口,他們想去南邊”野地蠻人,狼心狗肺之徒,敢犯疆域。
她目光有些躲閃,道:“你們是在逃抽丁嗎?天下有失,匹夫....”
那幾個男子瞬間戒備,抓了彎刀在手,作勢要攻,婦人抱緊手中孩兒,老翁抬頭,道:“他們幾年前還過來換糧呢,為啥現(xiàn)在就要殺人了,是不是....他們那頭也有天子?
你也勸他回天上去,這地上沒有天子,不就沒人喊打仗了嗎?”
那男子瞪著薛凌道:“你們?nèi)e處。”他指了指遠方土丘:“那里也背風,不要再過來。”
老翁抬手要勸,男子搶道:“三伯不要被他們騙,他們多半是軍中來的,我們底下人,只想過點太平日子。”
薛凌道:“胡患不除....哪來的太平日子。”
刀尖戳到她眼前:“滾。”
老翁抖著身子要起身,伸手似要攬她,喊:“你勸他們回去,伱莫殺人家兒子,把天爺?shù)膬鹤佣己盎厝ィ线叺幕厝ィ边叺囊不厝ィ蓟厝ィ筒淮蛄税 !?
薛暝拉著她衣袖輕道:“我們走。”
男子將老翁拉住,又把刀往前送了送,惡道:“快滾。”
薛凌盯著老翁,起了身轉(zhuǎn)面牽了馬,頭都沒敢回。薛暝緊跟著走出幾步,輕道:“他們逃丁,按律該死,不用放在心上,我們還是尋個地方歇一歇。”
薛凌環(huán)顧周圍,刻意沒往后看,指了前方山丘處道:“就那吧,避避風就行,我只認得太陽和月亮,別的認不出路來,等天明再走。”
薛暝稍喜,道:“我先過去看看。”說罷丟了馬韁,快跑過去,稍后回來道是“坡比較緩,估計擋不住風。”
薛凌只道“又不冷”,犯不著計較。薛暝看她肯歇已是不易,沒再作爭執(zhí),兩人往土丘處陰影里走過,尋了個舒服位置坐下來。
她再回頭看,又是夜色茫茫,拿出尋黃羊的功夫,也沒能尋到那伙人去了哪,可能是換了位置藏。
她無心再找,撐著腰緩緩躺下,學著小時候樣將雙手枕在腦后,雙眼盛了一汪云漢星河。
薛暝道:“我去尋些水來。”那破木桶和瓢都帶著,就是準備路上取水的。
“不必去,我不渴,就當今晚睡的早,他們歇息的地方肯定離水流不遠,醒了再取來得及。你躺著,別說話,就很好。”
他稍稍側(cè)臉,看她靜靜臥在那,連衣上血色,都有一種空明感。
無生處,無滅處,寂滅無明妄想,不了自了,是為空明。
他躡手躡腳后退了些跟著輕躺下,好像此情此景,不過是水中倒影,只要稍微風來,就會吹碎。
寧城底下響了號角,是胡人回營的信號,沈元州長槍在手未放,佇立于城門之上,直到最后一支火把離去,才下令鳴金止兵,清點傷亡,補足防御所需器械。
匆匆下得登道,偏將劉聿言說“人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沈元州脫下兜鍪,上頭血痂有指厚。
“下午就不行了。”劉聿嘆氣不想多說,將人拖下去,霍知那頭說沒解藥,齊清霏死活不肯砍掉手,又哭又鬧,后來再要砍已是來不及。
晚飯時候,人精神還行,實則臉色淤青,這會,已經(jīng)下不得床了。
沈元州站著沉默片刻,問:“所以你有沒有看清,得手了沒。”
劉聿搖頭:“那么亂,塵沙四起,哪里看的清得手沒。”
二人無話,身旁兵卒匆匆來回,有傷者嚎,存者哭,墻下尸首堆如土。
天色微明時,有霧來,薛暝驚醒,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側(cè)身看,薛凌似乎已坐起許久。
見他醒了,指著遠處天空道:“你看,啟明星,天要亮了。”
薛暝跟著看去,天邊泛紅,別的星辰已經(jīng)褪盡,唯薄云里一點透亮分外奪目。
東有啟明,西有長庚,說的都是金星。這會已能勉強看到草芽翠色,不需要星星也知道天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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