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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當(dāng)個(gè)人，人就要，自作主張，是不是。”

    城樓上高喊：“可以開門了。”

    他愈急，道：“求你，把我要到你身邊，真的，我四年前被薛家召，一年前被霍家召，現(xiàn)在又被沈家召。

    他們個(gè)個(gè)都說要守護(hù)江山黎民，我....

    我不信他們..我不信他們..”

    城門吱吖在響，他看過去，又伸手要拉薛凌，被薛暝用劍柄攔下，他指了指另外那個(gè)卒子，道：“求你。

    把我們要走吧，我就想當(dāng)個(gè)一無是處的人，好過給人當(dāng)價(jià)值萬金的馬。”

    他一手將薛暝劍柄揮開，復(fù)拉著薛凌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和他們不一樣。”

    薛暝氣極，拔劍要砍，霍知在旁煩道：“別鬧了，還要不要進(jìn)去？”

    各人停了手，里頭守門的在高喊：“可以進(jìn)來了。”

    薛凌抖著衣衫，嘲道：“有什么不一樣？”

    吳棟垂頭，轉(zhuǎn)身去牽馬，再回來時(shí)，輕道：“大概是，你覺的我死了也無所謂，他們?nèi)氯轮任遥皇窍胛一钪俏覜]為他們死，太可惜了。”

    他看著那道門：“憑什么啊？”

    薛凌笑笑，牽馬走在了最前，進(jìn)城之后，直奔官邸處，后頭如何，無需她來應(yīng)承。

    燈火處沈元州諸人等候已久，城中探子盡數(shù)回還，和薛凌幾人查探到的無差，胡人前陣兵馬很近，但北城門外并無埋伏，時(shí)間足夠跑開。

    薛凌道：“如此，無需多言，拒馬都放好了嗎？”

    唐澗道：“都放好了，我們?cè)陂T口處也埋了絆馬繩，鳴鏑為號(hào)，到時(shí)候馬匹會(huì)被絆倒，胡人援兵半刻即到，死活要看自己本事了。”

    事不宜遲，按前幾日看，五更盡頭天色微明拓跋銑就會(huì)過來，一切正合薛凌心意，問過無旁的交代，她道“我有些事與底下交代，很快，三五句話。”

    說罷先退了出來，與薛暝等人往僻靜處走了些，指了指霍知，道：“此事是我一人事，與你無干，你可以回去了。”

    霍知拱手，他確不可能跟薛凌去，難得她自個(gè)兒提出。正要走，又聽薛凌與旁人道：“你們?nèi)プo(hù)著他，不必跟我。”

    霍知稍愣，薛暝先道：“不可。”

    薛凌笑道：“這是私怨，與人無尤，你們別來。”又點(diǎn)了薛暝周遂道：“你倆都是。”

    說罷轉(zhuǎn)身回還，薛暝立刻追了上去，周遂稍遲疑，霍知拉了他道：“別去，你老實(shí)在這等著。她要是死了回不來還好，她要是沒死，回來還要用人，你送一條少一條。”

    周遂看了看前頭薛凌二人背影，霍知又輕道：“這里多的是人送命，不要浪費(fèi)自個(gè)兒的，讓沈的人去擋。”

    周遂重重點(diǎn)了下頭，招呼剩下的人跟著霍知回了住處，依他想來，霍知說的不無道理。

    聽見薛暝追上來，薛凌亦沒再勸，與唐澗匯合后，有十來人同行，為保萬一，眾人也沒走門，皆是以繩索下到門口。果見門前放了三四排拒馬橫攔，最前頭的一排上蓋了黑布，刀尖戳破了布漏出來。

    這偽裝并不高明，甚至有些此地?zé)o銀三百兩，很容易讓人提防，不過薛凌心知拓跋銑有意相誘，藏與不藏根本無所謂。

    旁余人先行散開，唐澗指了指兩側(cè)，與薛凌道：“兩百步處溝壕里有馬，防著受驚逃跑，都是拴住的，你若有命過去，先斬繩索再跑。”

    薛凌看了一眼，晨色還蒙蒙，根本看不見，捏著手腕應(yīng)了聲，唐澗笑拍了她肩膀道：“怎么樣，怕不怕？”

    她看著城門正中間的拒馬，努頭道：“那個(gè)是我的嗎？”

    “咱倆換換也行。”

    薛凌與薛暝道：“你去右邊等我，到時(shí)候來接我。”

    薛暝不愿沒應(yīng)，薛凌笑道：“有人來接總比我自己往外跑的快吧，只要我夠到他，我立刻停手走。”

    薛暝點(diǎn)頭，看了眼那一排黑布蓋著的拒馬，人要藏在里面，只能蹲著才行。他垂頭道：“夠不到也要走。”

    唐澗推了人道：“磨磨唧唧，不在這趕緊走，一會(huì)人來了。”

    薛凌抬腳往拒馬處掀開上頭黑布，才看見躲人那邊沒安插刀，人可以伏在上頭，再將黑布蓋上，透過戳出來的破洞能看到五步以內(nèi)的大概。

    天亮之后，應(yīng)該還能更遠(yuǎn)點(diǎn)，只是高度限制，到時(shí)候估計(jì)只能看到有沒有馬腳站著。

    她復(fù)將布掀開，問唐澗：“怎么樣，藏的合適嗎？”

    唐澗道：“好好好，正好。”說著上前兩步遞了柄長劍給薛凌，道：“我看了，你用的東西短，更險(xiǎn)，給你這個(gè)，用不用的上再說。按說該用刀，我估計(jì)你也拿不穩(wěn)。”

    他特與薛凌賣弄，朝著劍努嘴道：“你給的那玩意兒，粉，涂上了，好不好用就看今天了啊。”

    多半用不上，長劍確實(shí)更好攻，但也意味著更好招架，不然自己早備了去，輪不著這人多事。然她并沒拒絕，接手看薛暝還在那站著，就著劍揮了揮低聲道：“蠢貨，趕緊走。”

    薛暝長出口氣，轉(zhuǎn)身離去，唐澗看著他走，轉(zhuǎn)與薛凌道：“你倆啥關(guān)系，長的又不像。”

    薛凌不想搭理，掀開黑布要貓進(jìn)去，唐澗忽抓著她肩膀不可丟。薛凌偏臉盯著他，卻見他一改這幾日沒心沒肺樣，正形問：“你多大啊，非得攬這事兒。”

    薛凌依舊沒答，沉了肩膀?qū)⑹謩濋_，席地坐到了拒馬后頭。唐澗撐著手道：“你這姿勢呆會(huì)不好起來，來都來了，上點(diǎn)心。”

    “不牢你費(fèi)神。”

    唐澗沉默一瞬，道：“呆會(huì)一擊不中，就趕緊走，咱們都得走，你看你這年紀(jì).....死在這可惜了。你上城墻上去，人多，還能拼一陣。。”

    薛凌抬手，上頭草根不太干凈，她問：“吃不吃？可以堵住嘴。”

    唐澗盯著她，隨即哈哈大笑，抓了一半有多，轉(zhuǎn)身去了旁處。薛凌一手將黑布扯來罩在頭上，嘴里輕微甜味剛剛漾開。

    這十來日，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愜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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