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她紅著眼，吸氣半天轉(zhuǎn)臉嘟囔：“那兒子好，薛璃也不給人抱，阿爹死了，他不管不顧，江閎那個老不死死了，他給人家穿斬衰?！?

    魯文安笑笑，道：“你看，魯伯伯哪里知道斬衰是什么東西。”

    他自來不喜歡看書，薛凌解釋道：“就是重孝，只有死了父親或祖父才穿的一種喪服，當(dāng)兒子女兒的要穿三四年，穿著這衣服，不出遠(yuǎn)門，也不吃好的。”她對此事頗有不滿，又賭氣道：“什么東西?！?

    魯文安忙勸：“哎呀，那他江府養(yǎng)他兩三年，穿穿穿，穿他的，別管他。”

    “誰要管他，人死了就是死了，鬼神之說都是騙人的，穿麻戴孝穿紅戴綠都一樣”

    魯文安咂舌道：“哎呀，你怎么這么說話，舉頭三尺有天爺?！彼路鹛匾舛貉α瑁骸澳沁@兒子女兒才能穿，我什么也沒有，豈不是沒人給我穿?！?

    薛凌先犟得一句：“我也可以給你穿。”又氣道：“什么天爺，真有神明天爺，我肯定不得好死?！?

    魯文安急道：“怎么說出這話。”

    她偏頭，不情不愿說再說起沈家事，說著沈家女，說那個十三四的小姑娘將自家侄兒手指咬了去，吞如腹中，咒她薛凌不得好死。

    她收了膝蓋，沉沉嘆了聲氣，那些事發(fā)當(dāng)晚藏起的忐忑與悲傷，被眼前流水盡數(shù)沖刷出來。

    “她說我違誓，肯定不得好死?！?

    “呸呸呸...”魯文安連吐三聲，笑道：“你剛才說的對，你說的對，鬼神之說都是騙人的，你管她呢，她也不是個好東西。”

    他伸手，拍了下薛凌后腦勺，不似前晚輕巧，頗帶了些力道。

    薛凌被拍的往前一傾，回正來間聽見旁邊若有似無得一句感嘆：“十三四啊，跟伱當(dāng)年差不多大?！?

    她看夜色四合，無暇再講前事，從衣服里取出霍知給的輿圖，側(cè)身遞與魯文安，正色道：“你明日走好不好，不要去寧城，沈元州不會開門的。”

    魯文安伸手拿了沒開，直接塞進(jìn)懷里，笑道：“好，咱們走。不去寧城，那去哪呢？”

    “去幽縣，不遠(yuǎn)，我知道這地方，你肯定也知道。”

    魯文安想了想，好像是在寧城與烏州之間的一去烽火臺地，他道：“是知道，咱們?nèi)ツ歉墒裁??！?

    “平城還有這么多人，寧城又進(jìn)不去，總要找個地方安身，那里有霍知打點(diǎn)，你在那里等我，等我殺了沈元州，就去接你?！?

    魯文安沒應(yīng)，薛凌又道：“不要讓孟行等人去，我殺了霍云旸，他們不會與我干休。

    好不好，你明天早上就走，今晚連夜走更好，越早越好。”

    魯文安似沒聽見她這哀求，另問道：“你怎么就知道，沈元州不會開門呢。”

    薛凌整個人轉(zhuǎn)向，跪坐在魯文安面前雙手撐地，爭道：“拓跋銑昨夜以兩三千精騎先行，欲伏在寧城北門，后胡人兵馬一路跟著你們往寧城去。

    只等你們走到寧城附近，如果沈元州開門，那兩三精騎就去攻寧城城門，然后胡人大軍隨即上前支援。如果不開門，就圍獵平城兵馬，他已經(jīng)去了。

    沈元州不是善類，他絕不會冒險開門的。等那個時候，你們也不可能再繞道，強(qiáng)行突圍，能存十之一二已是僥幸了。”

    魯文安笑笑道：“你現(xiàn)在說話，魯伯伯都聽不懂了。沈元州，我見過的，他未必不會開門，只是你說胡人設(shè)伏，那門確實(shí)不能開，非他之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