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九十四)-《雄兔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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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咬牙道:“就是當日在寧城刀刎云旸的那個,安伯,務必允我出城,我要親自去斬殺此人。”魯文安年歲長他許多,自入平城來,底下皆作如此稱呼。
聽孟行這么說,魯問安稍微上了點心。倒不是為著與霍云旸有什么深情厚誼,只是當時胡人兵臨城下,寧城霍云旸被刺身亡。
不管是什么緣由,那人都不該在大敵當前暗殺三軍主帥。原與沈元州猜想,是不是皇帝派了人來。這會聽說是和拓跋銑站在一處,難不成....
孟行甚急,催道:“安伯,你放我出去吧,她既立在陣前,我大可墻頭叫陣,你若擔心有詐,不必開門,我隨繩索下去也可。”
魯文安尚有不信,道:“你可看清楚了,婦人一個,你說能在寧城殺了霍云旸,已經難信,這會又跑到胡狗那頭...”
孟行急道:“我看的十分清楚,這女人在寧城三四天,好些人見過,袁歧也在城頭,安伯上去一問便知。”
旁邊霍慳搭話道:“有這種事,我且跟你去看看。”寧城事后,他雖被治罪,卻只丟了官身,反落了個闔家團圓,妻兒都來了此處。
也不敢再作當官兒的威,大半年兢兢業業,人瘦去了三分之一還有多,披掛殺敵不太現實,好歹能幫魯文安戳幾個章子。
戰事一起,老小送去了寧城,他無皇命,本不能離平城,事到如今,離與不離,也沒什么差別了。還不如鐵心跟了沈元州,至少有希望落個好下場。
然他與霍家終有幾分血脈在,又兼今日地步皆因薛凌起,聽得孟行說正主來了,自是按耐不住要去一瞧究竟。
當日寧城駐兵數萬,什么樣的婦人能只身入城,殺得霍云旸后全身而退,時隔經年,仍如大夢一場。
孟行又催:“那安伯也去看看如何,需得快著些,折旗之后,她定要隨拓跋銑退往胡人陣后,到時候難以辨認。”
所謂折旗是指攻城之前,箭瞄城上主旗,以鼓士氣。這幾日胡人攻勢不猛,多是天明則來,露晞則退。
魯文安隨薛弋寒多年,明白拓跋銑是想困而不攻,等著城內自破,每天來鬧一陣,為的是一點點消磨掉城內軍心。
他這幾日未親自督戰,也是料定了這個。幸而城內備戰良久,留的都是精兵良將,糧草軍需也多。
然孤城一座,無援軍待命,早晚要撤。不知這城,哪時哪日就要易主。往些年,暫丟也不心疼,畢竟很快就能拿回來。
如今朝將不朝,國將不過,胡人一旦過境,天才知道,何時才能驅除。
他應了聲,起身道:“好,我去看看。”
孟行急轉而走,戰時日常事務就在墻下前院,出門過了庭院,即是城墻馬道臺階。
孟行與霍慳一路小跑,魯文安反落在后頭,衣角在庭中水井一帶而過,底下那個“凌”字去歲添了新痕,可這種東西,誰能瞧見。
孟行站上城頭時,只看見胡人如潮水涌來,而薛凌與拓跋銑轉向往后,旁邊袁歧臉漲的通紅,青筋畢露,牙齒咯咯作響,拉著孟行再道:“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就是她,寧城事.....一定是她和拓跋銑連手做局。我們怎么辦,明天她還來不來,還來不來,我要親手將她碎尸萬段。”
孟行急道:“怎么走了,不是叫你拖延一陣。”
原方才薛凌搭箭之后,破風聲來,袁歧將箭矢斬于刀下,再按捺不住,高喊一聲:“魯落!”
薛暝眉眼笑彎,早就說寧城的蠢狗在平城。她收弓在背,手指輕摘了面紗,揚臉笑與袁歧道:“霍狗安在,不與君同?”
話音未落,一旁薛暝箭去如虹。袁歧被她分了心神,一時不查,臺上旗幟應聲而倒。
四面號角如雷,胡人大舉壓上,薛凌微頷首,轉身揚手,面紗搖曳的分外嬌嬈。
魯文安前來,只得千軍萬馬里一點紅色背影爾。
孟行氣的不輕,連問:“你看清楚了嗎?是她嗎?確定是她。”說著話又要去看。
墻下云梯已起,四面亂箭流火,魯文安不知如何,反松了口氣。他看馬背上人身姿懶散,晃蕩如紈绔,根本不像個好好騎馬的,與孟行道:“不急,明日她還會再來。”
袁歧跳腳道是:“絕對是她錯不了,她問起了霍將軍,分明存心挑釁。這仗還打不打,媽的,個賤貨怎么會跑到胡人那頭去。明日我要出城,親自會一會她。”
霍慳看了又看,只覺胡娘身姿異樣妖冶,攤手道:“這...這...我也不太信啊....你說旁邊那個...還能有點可能。”
袁歧對霍慳全無尊重,大喝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你閉嘴。”又望與孟行道:“我絕不會看錯,你那會瞧見了,就是她,咱們出城去,此人必死。”
耳旁漸有慘叫聲來,什么東西燒炸了噼啪作響。魯文安伸手,將那根折了的主旗扶起來,道:“守城要緊,今時不同往日,門是無論如何開不得的。這里沒有甕城,胡人一進來就是平坦大道,如何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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