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九十三)-《雄兔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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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馬上,拓跋銑再次說起明日攻城事宜,應是他已定下了要繞道的心思,因此聽來口吻更像句閑話。
薛凌人一飽就犯困,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答的心不在焉,今夜確實酒美肉肥,她離開平城三四年,再吃到這么好的酒肉,居然是跟拓跋銑坐在一處,也是見鬼了。
薛暝跟的亦步亦趨,唯恐薛凌掉下馬,自回來所謂平城,他看薛凌仿佛換了個人,一時摸不透是回了本樣,還是裝給拓跋銑看。
霍姓二人反離拓跋銑更近,家世淵源來往各自扯了些,另胡人追著月光唱著聽不懂的歌謠,這一行人,倒如知己打馬盡興而歸。
糊涂間聽得拓跋銑道:“明日城墻下,你去是不去。”
薛凌雙眼迷離:“我為什么不去,我站頭一個去,給我備好良弓寶刀,我來叫門,我來射旗,我作先登。”
她期待都要從心口淌出來,她的平城,她的平城一群鳩占鵲巢,不知明日城下相逢..
孟...孟.....她抖著韁繩,許久才想起來霍云旸身邊那個誰應該是叫孟行,旁的還有誰,還有原平城節(jié)度霍...霍什么也記不太清了,熏熏然只顧連連答著要去。
總而都該死,可惜當時在寧城只能得手霍云旸一人。她把身旁薛暝當拓跋銑,搖搖要倒,又強撐著眼皮,呢喃一般道:“說,說,說好了。
平城給我,你不要傷里頭一草....一草....一木....那都是我的。”
薛暝呼吸聲沉,前頭人催:“快些,你們怎么回事。”原拓跋銑等人已跑出老遠。霍知調轉馬頭回來,薛凌瞬間清醒。
她適才看到身邊薛暝,難得有些羞赧,重重抖了一下韁繩要追,薛暝隨機跟上。
直追到人群處,又偷眼往后看,茫茫原野,早尋不見晚間燃著的火堆。她一陣心悸,今日火上烤的是羊,不知來日是什么。兵戈之處,命如草芥,胡人過境猶甚,自己竟然,和胡人坐在了一處。
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拓跋銑笑問后頭說什么,她仰頭,理直氣壯道:“平城是我的,你給我留好點。”
拓跋銑沒回這話,打馬跑了去。巴掌大塊地,千百間屋子,城內又沒人耕織,刮不出半點銀錢口糧。
他嫌懶的打,她十句話八句都在要。如果是個鮮卑人,當場就許給她了。
薛暝輕道:“咱們也早些回去吧,實在晚了,這幾日沒歇好,明兒還是不要去了。”
薛凌看前頭霍姓二人都停馬在等,應聲道:“不,我明兒偏要去看看。”說罷才揚鞭追上,
一行人回了營帳,各自往住處歇下,難得薛凌的帳子里沒燃幾堆火,房間桌子上堆了三四套干凈衣裳,約莫是她傍晚提過要換,拓跋銑命人備下了
她不拘束,指了指角落道:“我躺那”,又指了指另外個角落與薛暝道:“你愿意躺那就躺那,你愿意躺外頭就躺外頭,反正這兩日草皮上凍不死人。”
說罷要走,又輕問了句:“其他人都宿在哪。”
薛暝道:“一帷之隔。”說著指了指簾門:“跟咱們的帳子挨著。”
薛凌嘆了聲氣,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薛暝望著她遲遲不敢動,薛凌自走得兩步,探著脖子湊上去道:“吃喝都小心點,別看現(xiàn)在自在,這人有丁點機會保不齊要不我手腳砍下來綁瘋馬背上去。”
她抽身,頑劣跳脫,笑著說這些駭人事:“你不知,馬瘋了亂跑,血能灑百十丈地。”
說罷聳聳肩往角落去,人沒坐下又大喊:“這蠢狗怎么盡給我備些男子衣服。”
薛暝忙跟過去,看薛凌將桌上衣服盡數(shù)抖開,果然都是男子衣衫,看來是西北這邊的樣式,剪裁色彩都具胡風,衣袖緊窄,用料粗獷。
他有些不明,薛凌身上也是件男袍,不至于嫌棄男子衣衫,莫不是不想穿胡袍,可那會拓跋銑也說了漢人的沒有,薛凌并未反駁。
沒等他問,薛凌轉身踏步出了門,薛暝忙追出去,幾個轉身行至拓跋銑帳處,守門的也沒攔她,仍由薛凌一腳踢了簾子。
里頭拓跋銑衣裳半解還在醒酒,聽見動靜翻身坐起,瞧與薛凌道:“你來做什么。”
薛凌隔著四五步遠停下,沒好氣道:“找?guī)准右律呀o我。”
拓跋銑失笑,奇道:“你明兒不是還要去城下叫陣,穿女子衣裳,人看見了還當本王拉了兩個婦人色誘守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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