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七十一)-《雄兔眼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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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楓耐著性子等她笑完,慢悠悠將自己下身衣衫撫平,一邊道:“你瞧這宅子,也就老父虛名撐著。于我,無非頭頂寡母一位,膝下兒女一雙,你能拿的,就這么多了。”
薛凌看江玉楓身上衣衫顏色雖素,卻是良錦細裁。這親兒子不服喪,假兒子穿一身麻。她笑道:“這還不夠多,你瞧我膝下只得兩灘爛泥,雙手俱是空空,頭頂片瓦不得,想討個虛名,還沒地要去。你說這些話,是存心小覷于我?”
“若是太子登基,則舊朝不改,祖宗基業還在,這頭頂檐瓦尚能續些時日。若江山改姓,我坐在荒郊野嶺還是坐在這,有什么區別呢?”
他仰臉向著薛凌,道:“往日沒想到你會給他,現兒沒想到你又要回去。那東西,用不到旁處,你要去西北了吧。”
薛凌了然,暗道果然江玉楓是個人精,一聽自己來拿印,就猜到自己要往西北走。即便想偷摸瞞著拿,薛家事,江玉楓是個當事人,瞞也瞞不住,且薛璃那蠢貨斷不會幫著自個兒。當時也是蠢啊,怎么丟出去了。
她收了些笑意,昂首道:“是,早想著用不到旁處,給他當個念想。人果然還是要看長遠些,今西北亂成一鍋粥,我要近到一些人身旁,沒個憑證當真不好辦。
你瞧,我連個章子尚算計不清前因后果,如何能應你江山基業,你說什么祖宗姓氏,是奚落呢,還是威脅我?”
江玉楓拱了拱手道:“豈敢,閑話罷了,這一去,何時回來?”
“誰說的準呢?”
“宮中太子,還未立。”
“奶都沒斷,立與不立有什么差,都得讓人抱上去。”
江玉楓問:“那小兒如何開口呢?”
薛凌盯著他半晌,正經道:“這大梁一日不改,江府就是先帝親封的采邑國公,世襲罔替,千秋不絕。薛璃是次子,代兄受命,理當還爵于侄。”
她頓了頓,道:“我也好奇的很,我既看不上江府權勢,薛璃也搶不了你江府富貴,你不與我共謀,反行其道抬瑞王,是什么意思。”
江玉楓笑道:“說的是,你朝中有蘇凔,自瞧不起江府文臣,你京中有李敬思,也用不上江府幾個暗衛,西北也是你的,隨便撥個城池給薛璃掛名,斷不會搶了江府一分一毫。
既如此,我如何才能與你共謀呢,日日盼著你大發慈悲既往不咎?
仔細想來,薛少爺也不是個慈悲客啊。
而今是沒旁的辦法,只能指望你慈悲些,倒不是憐憫這宅子,就如你所言,占個婦人肚子便宜,誰讓他與你一母同胞。看似你手上籌碼多些,奈何我手上的貴。
你讓太子登基,江府總有幾日安穩。你要自己登基,總是需要個男身掩人耳目,古來未聞牝雞司晨。
他在,你才能在那把椅子上坐穩當。他不在,你去荒郊野外.....”他娓娓道來,哄著薛凌一般,笑道:“我倒忘了,你去了荒郊野外也找不著墳哭。”
薛凌也笑,門外薛璃急急跑來,他住處本就與江玉楓相近,又趕著趟,東西平日也是謹慎收著的,無需花力氣找。故而薛凌與江玉楓才幾句話的功夫,人就抓著盒子沖到了門口。
天上驚雷,一瞬亮如白晝,薛璃下意識打了個顫,“轟隆”雷聲蓋過別的,他只聽見薛凌輕描淡寫的在與江玉楓說什么“死干凈的,對大家都好”。
沒等他仔細辨別究竟說的是什么,薛凌察覺動靜,轉頭見是他,登時起了身,上前兩步,一手將盒子扯過去,打開瞧過一眼又“啪嗒”扣上。
約莫是見薛璃身上還穿著那件斬衰,她冷眼瞧著薛璃,片刻只嗤了聲奪門而去,什么也沒說。
江玉楓復拿著那褥子往腿上蓋,自得上元事后,他一直話不多。薛璃啞聲問可知道薛凌要做什么,連問數聲仍沒得到回應,只能進里屋悻悻拿了兩塊半雕的石頭回自己院。
薛凌一路火氣往來時門處,空中已是驟雨如注。薛暝等人都在門內候著,馬車也牽去了廄篷處。
瞧著到了地方,弓匕不咸不淡的問:“姑娘可要等雨稍微小些。”
薛凌一概沒理,見了迎上來的薛暝即道:“現在走,立刻給我走,你們不走我走。”說著話腳步也沒停,跟被鬼追一樣往門外風雨沖。
薛暝忙轉向跟上,在門側取了傘,勸道:“要走也慢點,來時算著有雨,備了雨傘雨披,不耽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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